作者有話要說:還沒捉蟲!等我明天好好修一修再看,晚了億點點的二更T^T
一百個紅包,大家晚安!
她身上的衣裙很快被血跡浸染。
謝聽雲靠在她肩上,臉色蒼白,指尖的溫度一點點流逝。雲晚甚至都難以感覺到氣息,她將靈力渡去,然而頃刻消散。
“你倒是用情至深,跑了還要再回來。”
一雙黑色長靴映入眼簾。
雲晚抱緊謝聽雲,半仰起頭,亂發包裹著一張精致的臉頰。她眼梢泛紅,厭嫌與恨意都寫在眸低。
墨華垂眸瞥向謝聽雲,突然揮手,強行把他搶了過來。雲晚心慌失色,伸出去的手還沒來得及靠近,一根飛過來的銀針便刺入手腕。
酥麻之感自腕處蔓延,整條手臂宛如斷去般再也提不起一點力度。
嫦曦款款走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雲晚無暇理會,捂著胳膊強忍痛意,“謝聽雲!”她著急的吼過去,“你醒醒!”
聲音似是傳遞到謝聽雲雙耳。
指尖輕輕勾動,長睫微顫,最後艱難地半睜開眼。
意識回歸的一瞬間,謝聽雲咳出一口血水。
胸前的傷口讓他呼吸粗重,比起這劇烈燒灼的痛苦,更為之厭煩的是桎梏在身上的那隻手。
謝聽雲一點一點抬起手臂,明明隻是一個普通的動作,卻耗儘力氣。他喘息著握住墨華手腕,用力一拽,在墨華鬆手的刹那,謝聽雲體力不支,重重摔倒在泥濘的地麵。
雲晚想要爬到他身邊,卻再次被嫦曦阻止。
謝聽雲渾身狼狽,墨華自來厭他,樂得見他這幅慘相。他越慘,他心裡越舒坦。
墨華一腳踩上他胸前的傷口,腳尖在血窟窿上狠狠踩碾,來回反複,讓那血淋淋的皮肉變成一團爛泥。
謝聽雲就像是感覺不到疼,悶不吭聲。
“你彆碰他!”
雲晚的眼淚一下子落了下來。
“……彆碰他。”
墨華置若罔聞,抬掌將他浮於半空,五指收成爪狀,氣息聚攏,竟是要生掠他體內的神骨。
雲晚心裡一沉,全然不顧受製於人,拚命掙紮。
然而四肢有毒針禁錮,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塊神骨被一點一點強掠而出。
此骨奇特,無形無體,聚在掌中隻是一團白光。
墨華托著那團玉白,不禁冷笑:“我心心念念這暮塵珠許久,師父都未曾想過給我。結果你初入門,他便將這珍藏千年的寶物贈予你。我明明跟他最久,他卻待我最為不公。”
暮塵珠是天地間不可多得的寶物。
先取一株萬年長成的神花蕊,再之後日日夜夜用指尖血供養千年,花蕊結珠後,即是暮塵珠。
蘊含著萬物靈氣和魂血的暮塵珠可使凡胎化靈骨。
那時候的謝聽雲少了一塊靈骨,清虛道尊便毫不猶豫地摘下這養育了千年的神珠贈與給他。
想到過往種種,墨華眼中諷刺更濃。
暮塵珠自身體裡脫離後活不了多久,他冷漠地看著那團灼白在掌心消失,凋謝,曾經最想得到的東西,如今連片縷微華都沒有留下。
失了暮塵珠,又傷了魂骨,饒是謝聽雲也活不了多久。
他冷眼看他苟延殘喘,“來人。”
“魔尊大人。”
“將謝聽雲押至流放地,本尊相信那裡的罪魂非常願意見他。”
墨華說罷,又踱步至雲晚麵前。
他彎腰捏起她的下頜,脅迫她與之對視。
她的雙眸燒灼,墨華不覺得冒犯,指腹施力在她腮前一按,“你若願意從我,我可以讓你做這魔域真正的王後,倘若……”
“呸!”雲晚朝著他的臉唾過去,口吐芬芳,“去你媽的。”
墨華依舊不惱,低低笑了兩聲,“郎情妾意,好啊好啊……”他連續說了兩個好,之後又道,“既然如此,本尊便成全你。”
墨華說罷逼近,相較先前,神色透出幾分陰涼:“謝聽雲口口聲聲蒼生道義,其實他才是罪該萬死之人。你厭我毒辣,殊不知他才是萬惡其首。等著罷,你早晚會後悔。”
他鬆開手,攜一乾人等離去天蟻巢穴,僅留下幾名部下押送二人至流放地。
哪怕是在罪惡滋生的魔界,也存在著一群邪徒。
因罪孽橫生,死後魂魄難散,久而久之化作隻懂得貪食的魂怪。萬萬年來,這些魂怪都被集中在流放地。
流放地位於魔淵深處。
極其寬闊之地,卻寸草不生,四麵焚火常燒不滅,構成高牆囚困著犯罪的邪魂。因孽障重,方圓百裡都無人接近,更不需要守衛。
部下將兩人丟進裡麵便匆匆離去。
毒針的效果僅是暫時的,手臂逐漸恢複知覺。雲晚支撐著雙臂,連滾帶爬來到謝聽雲身邊。
她撥弄開遮住他麵容的發絲,探了探鼻息,沒氣。雲晚又把耳朵貼上他的胸口,也感受不到心跳。
死了?
雲晚無法相信,不住地往他丹田渡氣。
他的身體就像破了口子的皮球,不管雲晚輸送多少靈力過去,都流離的一絲不剩。
明智是無用功,她卻固執的不肯停。
望著謝聽雲那張了無生氣的清雋眉眼,她氣不打一處來:“你說說你,人不行,還非要裝,現在可好,快死了吧……”雲晚忍不住抱怨,又哽咽道,“你活過來嘛……”
他聽不見,不管她如何說,如何哭,他都聽不見。
雲晚早已精疲力竭,指尖已勻運不出半點靈力。她疲憊地趴在他懷裡,感受著那冰冷的體溫與寂靜的胸膛,陷入至從未有過的絕望。
修真者的生命是多麼漫長。
一想到他即將離去,自己則守著歲月枯等,便恨他恨得不成樣子。
“……謝聽雲,我不想你死。”
她自私自利。
她不想獨自渡長生。倘若他就此閉目不睜,那麼日後的每一次潮升月落,對她來說都是長生。
魂怪嗅到氣息,正往此處湧聚。
雲晚胡亂地擦乾淚水,扛起謝聽雲自前路走去。
魂怪害怕焚火燒灼,她隻要行至火牆之下,那麼就是安全的。
雲晚走得深一腳淺一腳。
時不時會有魂怪前來襲擊,但都會被玄靈擋去。
那些東西生的醜陋。
多數都飄於半空,黑壓壓一片,宛如漫天飛舞的柳絮。保險起見,雲晚決定走陸地,遍布在地麵的尖刺磨損著她腳底生疼,雲晚都一一咬牙忍下。
隨著月暗時逼近,魂怪的力量正逐步加深。
這裡的氣息充滿汙濁,雲晚頭暈眼花,每一次雙□□替全然憑借著本能。
眼前蒙上黑霧。
她再也沒有力氣,身子猛地摘倒在地。
潛伏在地裡的邪魂野怪似乎就在等這一時刻,張牙舞爪地朝著她一湧而來。
正想殊死一搏,一束術光自身後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