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聽雲抱緊她,“晚晚。”
“嗯?”
“我很慶幸,來到我身邊的是你。”
雲晚知道他在說什麼,抓住他衣角的手用力緊了緊。
良久才抬起頭:“那……你從一開始就認得我了?”
謝聽雲抖了抖睫毛,暗光從他眼底滑過,“也許吧……”
他回答模棱兩可,想到魔界與他相處的這段時日,雲晚氣得鼓起腮幫:“要是這樣,你乾嘛還和我收錢?你故意的是不?”
謝聽雲承認是有那麼幾分故意的成分,卻也不全然。
當初為了讓清虛清尊收他為弟子,謝聽雲強行剝離邪魂,因手段盲目,自然也牽扯到其他魂魄,後來雖有暮塵珠,但被傷及的魂魄也不能修複。因此他忘記了在魔界發生的許多事情,漸漸地,竟連她的臉也跟著模糊起來。
然而不想忘的,哪會真的忘記。
在她三番五次和他討價還價時,在他身中情毒,俯身在他耳邊說“謝聽雲,我會救你的。”的時候,他就篤定是她。
“人死魂入六道,魂死六道難存。”
倘若她死了,無論如何他都能在花山霧找到她的魂魄,然而沒有,他在花山霧遊離七日,始終沒有找見她的絲縷氣息,那一刻謝聽雲就明白,雲晚是因果之中的一環,所以他什麼也不說,靜靜等待著既定的命數。
隻是他比較傻。
明明無極宗一開始就想把她送到他身邊,但是他卻從未關心過,就連名字都懶得知曉。若他早些時候多留意一點,也許他們不會錯過這麼久;也許也不會讓她在外吃苦這麼久。
“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謝聽雲嗓音低淺地說,“若是能早些愛你就好了。”
雲晚神色一恍,忍不住抱住了他。
兩人一直抱了許久,然而比起感情,雲晚還有跟重要的事情和他說,可是看著他還有些蒼白的嘴唇,那些話始終都難以出口。
雲晚表現得唯唯諾諾,謝聽雲哪會看不出她眼底的那點不安與忐忑。
“琉塵出事了。”
他很平靜地說出這幾個字,讓雲晚陡然一怔。
謝聽雲就像是早有預料,臉上連半點的驚愣都沒有。
雲晚嘴唇動了動,垂下睫毛,半天隻低低地嗯了一聲。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謝聽雲早就知道,從琉塵舍棄那顆蛟珠,他就看見了他的結局。
“我與琉塵相識了三百年……”謝聽雲喉結滾動,不知是在安慰她還是在安慰自己,“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性子,那個人看似閒雲野鶴的,其實比誰都要好爭孤傲。”
同門的那段歲月裡,每次謝聽雲做壞事,保準也有琉塵的一份,隻不過他聰明,善於把自己從責任裡拋開,直到做了玉徽院的掌門,才有所收斂。
琉塵身中奪魂煞的時候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像他這樣的人該如何熬過去,然而他過得很好,並未像謝聽雲所想的那樣陷入偏執。如今想起,也許那時候他就安排好了自己的結局。
“所以……”
“我知道。”雲晚捂住他的嘴,“你彆說了,我都知道。”
她眼瞳酸澀,每每提到琉塵都難受得厲害。
好像隻要不提醒她,她就能告訴自己師父還活在玉徽院,能安慰自己師父並不是自願赴死的,哪怕是自欺欺人,她也想騙過自己。
謝聽雲沒有說話,用力把她的手攥握在掌心。
雲晚揉揉眼睛岔開話題,緩慢地將把他昏迷後發生的事情敘述一遍,轉而道:“墨華勝在魔兵上,我想著,既然我們團結不了其餘修士,為何不把其他種族聯係在一起呢?”
謝聽雲眯了下眼:“你想與妖族練手。”
雲晚重重點頭,“據我所知,妖族也遭受過魔界迫害,我相信他們很樂意與我們一同對付墨華。可問題就是……”
“裘不殊是當今妖王。”
雲晚一陣訝異。
“很意外?”謝聽雲笑著捏了捏她的耳朵,“你想什麼我都知道。”
雲晚結結巴巴地:“這……這你也知道?”
謝聽雲嗯了一聲,道:“妖族幾個大妖都對裘不殊唯命是從,他雖然不回妖界,卻和妖王沒什麼兩樣。你隻需找到裘不殊,若成功勸說他,妖族自然也會聽命你。”說罷掀了掀眼皮,“至於如何勸說,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裘不殊……
雲晚曾在黑市和他有過一段淵源,這隻狐狸難纏,又善於攻心,勸他並非易事,不過……她願意嘗試。
打定主意,雲晚不確定地問:“你確定讓我去?”
“嗯。”
雲晚繼續逼問:“可是你的身體還沒好,你舍得讓我走?”
謝聽雲撩了撩眼皮,“我不舍得,你就不走了?”
……說的也是。
雲晚撓撓頭,仍然有些不放心:“那你……”
“我準備閉關幾日。”謝聽雲打斷她,“靈骨初回體內,還有些許不適應。”
他找回了自己的靈骨,這說明日後也不用再有所顧忌。隻要閉關幾日,他就能重新突破到以往的修為,屆時……他要找墨華拿回自己所失去的。
謝聽雲的眼角劃過一絲冷厲,又很快掩藏,“我會命薄昭與你一起,若勸說無果,你便立馬回門,不必與他糾纏。”裘不殊是正兒八經的商人,若難以契合,說再多也是徒勞。
雲晚頷首承諾:“嗯,我知道。”
謝聽雲彎唇輕笑,麵容再次變得柔和,“上來睡會兒?”
還沒等雲晚罵,他又說:“彆多想,隻是單純地睡覺。畢竟我大病初愈,沒餘力。”
雲晚:“……”
作者有話要說:雲晚:你屬實想的有點多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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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完結啦!我爭取今天完結!
100紅包愛你們。
大師兄隻是眼睛瞎沒有死!雖然眼睛瞎了,但是他心裡看的更清楚,就是那種突破了自己的精神屬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