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庭知摸摸秦竹西的小手,溫柔的問道。
“不累,這才哪到哪啊,又不是沒有走過鄉路。”
秦竹西無所謂的道。
累倒是不累冷倒是真的冷,走了那麼久,身上也熱不起來。她這麼年輕都受不了,也不知道許庭知他媽媽和奶奶受不受得了。
他爸身體好倒是沒啥,但是他媽和奶奶可經不起這麼折騰。
還沒到她們跟前,秦竹西已經為她們的處境開始擔憂了。
“不累就好。”
到了村口,許庭知讓秦竹西先在這邊等會兒,他先進去探探情況。他家裡人有大概的描述過住的地方,他先去看看能不能找著。
不能的話就找人問問,但是這麼大包小包的屬實有點高調,所以就沒讓秦竹西一起跟著過去。
秦竹西一向膽大,許庭知也是知道的,所以才會讓秦竹西一個人在村頭等等。
許庭知摸黑進了村子,這黑燈瞎火的大家都在自己屋裡了,許庭知愣是沒有碰到一個人。
他往西邊走去,他媽給他描述過,門前有一棵棗樹,房子不大,是茅草屋,離村頭挺近。隻有兩間房,但是夠她們住了,而且也不算很舊,能住人。
好歹三人沒有被分開,已經是萬幸了,讓他不要擔心。
許庭知按著這些描述找了過去,很快就找到了一個符合這些特征的小房子。
這小房子孤零零的杵在一旁,還有小半邊有些塌,可以看出是人為後期修整過的。
就是手藝欠佳,也隻能勉強弄的不漏風不漏雨,但是塌掉的那小半邊沒有重新支棱起來。
他有一種可怕的直覺,這個房子裡住的,肯定是他的父母和奶奶。
許庭知悄悄的跑到窗底下聽牆角,他貓著腰,想聽聽裡邊是不是他熟悉的聲音。
這大概是他這輩子最猥瑣的時候了。
“咳咳咳。”
“咳咳咳,我沒事,你快回去睡吧,也怪老婆子我不好,連累你們了。”
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她無力的咳嗽了幾聲。
“媽,你說什麼呢你,快把藥喝了,睡覺,彆瞎想。”
男人無奈的勸道。
“唉,我這副身子骨,喝不喝都不打緊了,你記得照顧好文芝,她身體也弱。
你們夫妻相伴多年,這麼多年風風雨雨都過來了,有伴日子才好熬些。”
許奶奶幽幽的歎氣,看著自己動彈不得的老腿,心裡一陣疲憊。
要不是她不小心摔著腿了,也不至於要兒媳婦照顧她,要不是這樣,兒媳婦也不會受寒生病。
這天寒地凍的,想去弄點藥都不方便。
總共就三個人,病了兩個,隻得讓兒子忙前忙後照顧她們。
得虧現在是冬天,地裡沒活乾,不然她兒子又得去乾活又得回來照顧她們。
這麼多年了,沒想到好日子過慣了,現在這種苦日子顯得越發難熬了。
她覺得自己怕是熬不過這個冬天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兩個孫子一麵。
許奶奶已經跟說遺言一樣了,房子隔音不好,隔壁的舒文芝聽見婆婆這麼說,著急的不行,拖著病弱的身體跑了過來。
“媽,你彆亂想,你這腿就是摔了一下,開春就好了,我這病過些日子也好了,咱們一家人熱熱鬨鬨的,有什麼坎過不去?
你這話要是讓小知和小燁聽見了,他們該生氣了。”
“你怎麼下床了,快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