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彎腰放下了那束白色的洋桔梗。
——他其實可以,輔助係統和詹姆斯都知道,那是他的“自然權利”(Birthright)。
管理員隨時可以撥動時間線,回到韋恩夫婦被槍殺的那個晚上那一秒鐘前,隻要指尖輕觸那顆子彈的軌道,韋恩夫婦將重獲新生。
但那是不負責任的。
時間線的“分支”由無數的“選擇”帶來,在概率學上是一種無序的數列,任何人的不同選擇都會造成一種全新的可能。
一旦改變了時間線,所有人的命運都會被再次打亂。
最糟糕的情況會像“閃點”大事件所呈現的那樣——巴裡·艾倫試圖回到過去拯救自己的母親,正義聯盟卻因此不複存在:海王與神奇女俠發起了戰爭,超人自幼被軍方監.禁,年幼的布魯斯死於遭遇劫匪的夜晚,托馬斯·韋恩成為了蝙蝠俠,瑪莎·韋恩卻變成了小醜。
詹姆斯可以比小閃做得更好,他能讓所有事情都向好的那麵發展,但他無法為了私欲改變過去,這是責任。
苦難造就了英雄們的性格與人生,也創造了他自己。
詹姆斯很清楚這一點。
他沉默了半晌,微微湊了過去,用袖口擦了擦紀念碑上落下的灰,一點都不介意自己的動作會把襯衣袖口弄臟。
事實上,布魯斯是我目前為止……見過的最浪漫的人。
詹姆斯緩緩對輔助係統說道。
這種浪漫不是金錢與地位的追逐,不是名利的虛榮,更不是世俗的盛宴……而是英雄主義。
人人都知道哥譚是一座泥沼中的城市。
微風吹動了詹姆斯的黑發,額前有幾縷落下的發絲模糊了他的視線。
孤獨的靈魂不滅,自由的生命不息——所有的一切都源於人性。
[我有些想念小氪]
反舌鳥突然這麼對他說道。
作為輔助係統,它永遠都搞不定複雜、多變、難以捉摸的人性——縱然不存在過衝突的關係,也會突然間因為一言不發而變得異常冷漠,以主觀猜忌去誤解對方已經是習以為常。
布魯斯·韋恩曾經拒絕向詹姆斯交付他的信任,他們因此而暫彆。
所有的人和物裡,隻有氪星狗狗和輔助係統最合得來。
它知道布魯斯·韋恩一直都關注著自己的宿主,說不定對方早就知道詹姆斯來到哥譚的消息了——現在正通過什麼方法注視著他們。
比如巷子遠處的監控……詹姆斯手機裡的定位軟件或是酒店的監聽器之類的。
它能理解超級英雄們對宿主超乎尋常的關注,它同樣喜愛他的品格。
在無數次鬥爭、跌倒、反抗和掙紮中,超級英雄們終會發現,他們需要的從來不是戀人或伴侶,而是一個可以溝通的靈魂。
輔助係統注視著他們,卻從不發表自己的見解,那不是它的義務。
隻有詹姆斯才是係統的管理員。
……
以霍克利集團的名義,詹姆斯打算在第二天預約和韋恩總裁的洽談。
哥譚早已病入膏肓,他和布魯斯都知道這一點。
哥譚市政府削減社會福利開支的“緊縮政策”,是新自由主義實行以來的一項重要改革措施。
它通過減稅、財政赤字等方式應對經濟停滯的問題,但隨之而來的私有化、資本去管製化、外包策略使社會安全不斷被破壞,公共資產被上層階級以圈地的方式掠奪,貧富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更多人被推向了深淵。
正如大衛·哈維(David Harvey)所言,新自由主義實際上是通過加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