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眼角抽了兩下,乾笑道:“……你彆多心,朕不是這個意思。”朕就是這個意思!
顧憫突然又站了起來,站到沈映麵前行禮,“臣自知不善言辭,性子也沉悶無趣,不像其他侍君善解人意,會討皇上的歡心,但臣也從未想過要霸占皇上,獨占恩寵,若皇上嫌臣伺候的不好,那不如就叫其他的侍君過來伺候。”
沈映以為顧憫是生氣了,心裡一慌,連忙下了羅漢床雙手托住顧憫的手臂把人扶起來。
“君恕你說的是哪裡的話,朕從來都沒說過你伺候朕伺候得不好,朕派他們兩個去你那兒,隻是想讓他們教你一些床上的門道,咱們也能多得些趣,你都想哪裡去了?你要是不喜歡燕卿玉憐他們,那朕把他們打發走就是了,切勿再跟朕說這些賭氣的話!”
顧憫看著沈映,唇邊浮現出一個很淡的笑容,感激道:“謝皇上體恤,臣今後一定儘心儘力侍奉皇上。”
沈映麵上雲淡風輕,其實心裡恨得牙癢癢,這廝是在跟他玩欲擒故縱的遊戲嗎?可明知道對方是在耍手段,為了不撕破臉,他也隻能自己把頭乖乖伸進套,真是氣死他了!
顧憫突然反握住沈映的手,深深地看了眼小皇帝,聲音黯啞充滿了暗示的意味兒,“皇上,天色已晚,不如讓臣伺候您更衣?”
沈映看著男人深不可測的黑眸,心肝兒顫了兩顫,這狗東西,真是一點兒節操都沒有,是想跟他玩真的啊?
可是他拒絕不了,因為是他召顧憫來侍寢的,要是拒絕了,那不就太奇怪了嗎?
“好、好……更衣……”沈映轉過身拉著顧憫往寢殿內室走,背對著顧憫的臉上,笑得比哭難看,心裡發狠地想到,讓你學你不學!你他.媽最好比上一次有進步,要是弄疼了朕,朕誅你九族!
顧憫之所以這麼積極勸小皇帝上.床睡覺,就是想速戰速決,等把小皇帝哄睡,他才能方便行動。
也正因為心裡著急,動作上難免就急躁了些,明黃的帳子剛放下來,裡麵就傳出了沈映壓抑的喘息。
“嘶,慢點,有點疼。”
回答他的,是顧憫沉悶的一聲“嗯”,不過這聲“嗯”顯然沒走心,因為很快沈映又忍不住抗議起來。
“輕點!朕說疼!”
顧憫對沈映喊疼很不理解,他的動作已經放得夠輕夠小心的了,還喊疼?
從小在軍營裡摸爬滾打長得顧憫表示無法感同身受,他記得自己十七歲時,已經可以獨自帶兵平寇,殺到山賊營寨的時候,因為急功冒進,他不小心中了敵人的埋伏,背上中了一箭,那箭頭嵌進肉裡三寸深,他都沒叫一聲疼。
那時的他,比現在的小皇帝還要小上一歲呢,一個男人,怎麼就能這麼嬌氣,一點疼都忍不了?
不過手下的觸感的確嫩滑,不愧是嬌養出來的金尊玉貴,好像豆腐似的,碰一下都怕碎了。
顧憫忽地心神一蕩,體內覺醒了一股施虐欲,手下的力道又不受控地大了點。
一直咬牙忍著的沈映再一次被弄疼,終是忍無可忍,也不知從哪裡來了股蠻勁兒,用力一把推開壓在他身上的顧憫,緊跟著抬起一腳,直接把毫無防備的顧憫給踹下了床!
沈映踹完那一腳,自己也愣了一下,哪會想到看著身材精壯的顧憫會這麼“弱不禁風”,一腳就被他踹了下去,現在他要怎麼辦?
而被沈映踹下地的顧憫,也是一臉的驚訝,他頭上的發髻向一邊歪倒,身上中衣門襟大敞,胸.前還有幾道剛被沈映撓出來的指甲印,褻褲也鬆鬆垮垮要掉不掉,渾身上下,哪裡還有半分平時端方君子的風度?
倒像個剛從溫柔鄉裡出來的浪蕩子。
兩人臉對臉,眼對眼,互相瞪著,好一會兒都誰也沒出聲。
最後還是沈映覺得一直沉默下去也不是辦法,緊了緊懷裡抱的被子,側過臉不去看顧憫的表情,小聲地道:“那個,朕突然感覺身體不適,沒興致了,你先回自己宮吧,朕改日再召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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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麵守夜的萬忠全以為這個時辰,寢殿裡的皇帝和顧少君應該已經歇下來,便靠著門打瞌睡小憩,忽然被身後的開門聲驚醒,萬忠全連忙扶了下帽子站直身體,扭頭一看,卻是顧憫從裡麵走了出來。
萬忠全殷勤地笑問:“顧少君,您怎麼出來了?是皇上需要伺候嗎?”
顧憫沒理他,不發一言地走出了永樂宮,看得萬忠全完全摸不著頭腦。
這個顧少君是怎麼回事?問他怎麼了也不說話,身上衣服也穿的亂七八糟,連腰帶也沒係,就這麼出去,被人看到成何體統?
忽然萬忠全眼珠兒一轉,想到了某種可能性,頓時幸災樂禍起來,顧少君不會是被皇帝趕出來了吧?這才過去多久?早上還寵愛有加呢,到了晚上就失寵了?
果然,皇上還是他熟悉的那個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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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憫一路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攬月齋,此刻他的心情,不能單單用語言來形容,那種滋味兒,比打了敗仗還要難受上百倍。
他竟然被小皇帝從龍床上踹了下來?還有剛才小皇帝看他的眼神,充滿了嫌棄,這對一個男人來講是什麼樣的奇恥大辱?
他……難道真有那麼糟糕?
練武之人聽覺敏銳,江水平察覺到院子裡有聲音,立即警覺地從床上爬起來,把窗戶打開一條縫朝外觀察情況,結果看到是顧憫回來了,便放心地推開窗戶,探頭出去詫異地問道:“誒?你怎麼回來了?小皇上不是召你今晚侍寢嗎?”
顧憫卻好像沒聽到他說話似的,看也沒看江水平一眼,徑直回了自己屋裡。
江水平感覺莫名其妙,正要關窗繼續睡覺,突然顧憫房間的門又打開了,一身青衣的顧憫立在門中央,寬大的衣衫被外麵的風吹起來,像個孤魂野鬼似的,看得江水平嚇了一跳。
“你乾嘛?大半夜的不睡覺,裝神弄鬼啊!”
顧憫麵無表情地朝江水平看過來,“去把那兩個叫什麼卿什麼憐的給我帶過來。”
江水平一臉迷惑,“現在?這都什麼時辰了?”
顧憫呼吸粗沉,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就、現、在。”
作者有話要說:被踹下來之前的攻:學是不可能學的,打死都不學!
被踹下來之後的攻:害怕失寵,連夜補課ing
月底了,能來波營養液給孩子補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