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2 / 2)

相比謝毓,出身寒門榜眼郎劉協在談吐上就要遜色不少,當然,這也和家世有關。

劉協已年近三十,家中貧寒,全靠老母賢妻給人做針線活來支撐他科考之路,會試考了三次才得以高中,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劉協文章雖寫得好,但不善於言談,貧苦人家出身,聖駕跟前自然不像謝毓那般收放自如,談論中也是應和謝毓時候多,不過當沈映單獨問他想法時候,劉協說出來話也頗有些見地,可見是個胸中有丘壑之人。

聊了一上午,沈映心裡對榜眼、探花已經有了大致印象,都還比較滿意。

朝廷需要謝毓這樣才高氣傲人才,當然也需要劉協這種老實本分臣子。

聊得差不多了,沈映擺了擺手,道:“好了,聊得也有些時辰了,雖然今科出了舞弊案,但榜眼郎和探花郎還是深得朕心,其他人暫且不論,朕會命吏部先授你們翰林院編修一職,從明日起,你們二人就進翰林院當值吧。”

本朝有例,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因此入了翰林就等於有了位極人臣機會。

沈映單獨給謝毓和劉協二人授官,也是想讓其他朝中搖擺不定大臣們知道,效忠他這個皇帝,也能平步青雲。

果然謝毓和劉協聽完後臉上俱是一副喜不自勝表情,連忙磕頭謝恩。

沈映看著兩位新科進士,拍了拍身下龍椅扶手,臉上忍不住浮現出一絲得色,他算是能夠體會唐太宗說出“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這句話時心情了。

隻要坐在這把椅子上,都不需要他去特意招攬,全天下英才自然便會爭先恐後地彙聚在他麵前,聽候他差遣,這樣感覺,實在美妙。

“榜眼郎先退下吧,朕與探花郎還有點事要說。”坐久了,腰有些酸,沈映起身活動了下腿腳,揮袖讓劉協先離開。

謝毓猜到皇帝將他單獨留下所為何事,等到劉協走了後,主動開口道:“皇上,臣已按您吩咐,煽動士子們前去杜府鬨事,可如今民怨沸騰,不可抑製,若是朝廷還遲遲不給出此次科舉舞弊案交代,恐怕士子們難免會對朝廷失望。”

沈映不以為意地淡笑道:“朕知道,放心,等時間一到,朕定會給士子們一個滿意答複。朕將你單獨留下來,還有一件事要交給你做。”

謝毓行禮道:“請皇上吩咐。”

沈映轉了轉手腕道:“朕要你在京中幫朕留意一個人。”

謝毓好奇:“何人?”

沈映抬眸對謝毓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慢條斯理地道:“朕顧少君。”

謝毓懵然眨了眨眼,以為自己聽錯了。

沈映在旁邊椅子上坐下,用手示意謝毓坐他旁邊,然後語調悠悠道:“你沒聽錯,就是顧憫、顧君恕。”

謝毓坐下來,汗顏道:“臣不解,還請皇上明示。”

沈映抱著手臂,“謝毓,你有沒有喜歡人?”

謝毓老老實實道:“回皇上,臣尚未婚配。”

沈映聽他說沒有那就放心了,開始無所顧忌地發揮起他忽悠功力,“那就是了,你不懂。男人一旦有了喜歡人,就會忍不住疑神疑鬼。”

謝毓:“呃……”

沈映微微一笑,繼續到:“君恕替朕辦差,時常在宮外走動,而朕平時在宮裡,出宮多有不便,無法時時刻刻在他身邊,他出宮見了什麼人,做了什麼事自然也都無法知曉,朕這心裡啊,總是感覺不安。”

謝毓不明白,誠懇地問:“為何不安?”

沈映一本正經地道:“當然是怕他出去偷人啊。”

一向隻讀聖賢書謝毓被皇帝大膽直白用詞驚到,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君恕有他抱負和誌向,朕也不忍心讓他和其他後宮嬪妃一樣被困在深宮。”沈映裝模作樣地歎息了聲,“但你也知道,君恕品貌出眾,喜歡他人如過江之鯽,朕就怕他被宮外亂花迷了眼,辜負了朕……”

剩下話沈映還沒說完,就被謝毓一臉憤慨地打斷,“難不成,他還敢背叛皇上您,紅杏出牆?能得到皇上寵愛,已是他幾輩子福分,若是他還敢辜負聖意,那真是罪該萬死!”

沈映挑了下眉,沒想到謝毓會突然比他還激動,“那個,他現在還沒背叛朕,你倒也不必如此說。”

謝毓聽沈映還這麼維護顧憫,心裡對顧憫更加不屑,藍顏禍水,狐媚惑主,竟勾得堂堂帝王為他如此神魂顛倒。

怪不得之前皇帝在百官心中聲名狼藉,絕對就是被這些男寵禍害,明明他看皇帝就賢明得很!

有這種人在皇帝身邊,遲早會成為一大禍患!

謝毓雖有心勸諫皇帝不要過於寵幸顧憫,但他自己也是才得聖心,在皇上心中重量恐怕還比不上顧憫,現在開口可能隻會觸怒皇帝,隻能等以後再說了。

謝毓起身行禮道:“皇上意思,臣明白了,您放心,臣會讓人盯著顧少君出宮一舉一動,一有風吹草動便會向皇上您稟報!”

沈映就等他說這句話,立即眉開眼笑地點頭道:“那就有勞謝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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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攬月齋裡,江水平從外麵回來,帶回了榜眼郎走後,探花郎又在永樂宮和皇帝單獨密談了半個時辰還沒走消息。

顧憫正在房裡給一盆君子蘭澆水,聽完並不感覺驚訝,隻淡淡說了一句:“看來,杜府門口那群鬨事士子,應該不是臨時起意,而是被人煽動了。”

江水平好奇問道:“誰啊?”

顧憫扯了扯嘴角,沒說名字,岔開話題問:“昨天跟著太師府那幾個人出城探子如何說?”

江水平走到他身邊壓低聲音道:“和你所料不差,那些人出城後去了郊外一所莊子,我們人在外麵守了大半夜,終於等到他們扛著三個麻袋出來,他們把三個麻袋放到馬車上,拉到一處荒郊野外埋了,我們人等他們走後把麻袋挖出來,那三個麻袋,每個都裝了一具女屍!都是被勒斷脖子死!”

顧憫閒閒撥弄了兩下君子蘭葉子,“三具女屍身份可能確定?”

“暫時還不能確定身份,但應該都是青.樓女子,屍體已經都帶回衙門了。”江水平道,“這個時間,杜謙仁這麼著急殺人滅口,想必這三個女子,大可能和陳子榮有關。”

顧憫轉過身,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安郡王今日出城了?”

江水平笑道:“嗯,他今日早上去了北鎮撫司一趟,沒看見你便罵罵咧咧地走了,還揚言要參你,後來就去了城外找狐朋狗友喝酒去了。”

顧憫輕嗤了聲,“我給他準備那份大禮可安排好了?”

“都安排妥當了。”江水平促狹地道,“不過人家要參你,你還給他送禮?”

顧憫一邊喝茶,一邊看著窗外,“這禮,是給皇上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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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戌時,沈映脫了外衣正準備沐浴,忽然外麵太監來稟報說安郡王求見。

沈映心中納悶這麼晚了安郡王進宮找他會有什麼事,便讓小太監傳他進來。

“皇上!皇上!”安郡王氣喘籲籲地小跑進來,跑得連頭上戴金冠都歪了。

沈映懶得再重新把衣服穿上,便再外麵隨便披了件衣服,不慌不忙地從內殿走出來,“什麼事啊你這個時候急著見朕?”

安郡王急急行了個禮,道:“皇上,我找到陳子榮書童了!”

沈映半信半疑;“錦衣衛都沒找得到人,你又是在哪兒找到?”

安郡王一臉傻樂,“你聽我跟你說啊!”

原來安郡王和友人今日約了去城外踏青遊玩,日落回城途中經過一片林子,沒想到在林子裡撿到一個暈過去男人,安郡王便讓隨從把人救起來。

本想在男人身上找找有什麼能證明他身份物件兒,結果在他身上隻翻出來一本賬本,又等看了賬本才知道,原來此人就是陳子榮書童!

安郡王從袖子裡掏出賬本遞給沈映,一臉得意地道:“皇上,沒想到這陳子榮肚子裡沒什麼墨水,記賬卻是一把好手,到底是商賈人家出身。這賬本上麵,清清楚楚地記著他來京之後所有開銷,包括給哪個當官送禮,請了誰吃酒狎妓,一筆一筆都記得明明白白!”

沈映把賬本接過來翻了翻,眼角抽了抽道:“你這什麼瞎貓撞上死耗子運氣?路邊隨便撿個人,就能被你撿到陳子榮書童?你怎麼不去買彩票呢?”

安郡王愣了下,“彩票是什麼?”

沈映敷衍地笑了兩聲:“沒什麼,你接著說。”

“哦,皇上您請看,這賬本上記著,陳子榮前前後後給杜成美送了十幾萬兩銀子,還有數不清珍寶古玩,要說他們兩人之間沒貓膩,打死我都不信!”安郡王美滋滋地搓著手說,“你之前還說我一天到晚不乾正經事,怎麼樣,我這次算不算立了一大功?你得好好賞我才行!”

沈映看著安郡王讚賞地點點頭,拍拍他肩膀以作鼓勵,“賞!”

正說著要賞什麼,忽然小太監又來報,說是顧少君有要事求見。

沈映皺眉,奇了怪了,今晚是怎麼了,一個兩個,紮堆跑來求見。

“傳他進來。”沈映揮了下手,把賬本放到桌上,又在上麵壓了兩本奏章做掩飾。

一會兒顧憫進來了,安郡王自以為立了頭功,眼睛長在了腦門上,斜眼瞧著顧憫嘲弄道:“顧少君,你再晚來一會兒,恐怕這案子都要結了。皇上信得過你才讓你來查科舉舞弊案子,結果你就是這麼幫皇上辦事?”

顧憫沒理睬安郡王,對著皇帝行禮道:“請皇上聖躬金安。”

沈映麵色淡淡,攏了攏身上披袍子,“朕安。這麼晚了,你找朕有何事?”

顧憫道:“臣無意中查到一件事,想稟報皇上。”

沈映饒有興致地問:“什麼事?”

顧憫把查到杜府家丁出城在杜家莊子裡殺了三名青.樓女子埋屍荒郊事,跟皇帝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安郡王聽完拍了下大.腿,急道:“那三個青.樓女子肯定是陳子榮送給杜成美!賬本裡都記著絕對不會錯!好他個杜謙仁,身為朝廷命官,竟然敢殺人滅口!”

顧憫故意裝傻充楞,“什麼賬本?”

沈映白了安郡王一眼,這家夥,說話前能不能動動腦子?真是白費了他剛才還特意把賬本藏起來功夫,賬本這麼重要證據能被顧憫這個二五仔知道?

沈映推著安郡王往外走,“好了好了,你先出宮回府吧,朕明日再召你。”

安郡王還不肯走,“啊?我這就走了嗎?我話還沒說完呢!”

沈映忍無可忍,用力推了他一把把人推出老遠,“趕緊走吧你!”

安郡王一步三回頭,不情不願地離開了永樂宮,在心裡更加把顧憫記恨上了,都怪這個低賤男寵,也不知道給皇帝灌了什麼**湯,讓皇帝對他這個以前關係最好堂哥態度都變了!

聒噪安郡王走了,沈映瞟了眼身上還穿著飛魚服顧憫,轉身往寢宮內殿走,“你跟朕進來。”

兩人前後進了內殿,沈映往龍床上一坐,先吩咐小太監端了桶洗腳水過來,邊泡腳邊和顧憫說話。

“你第一次辦案,能查到杜家埋那三具女屍,說明也是儘心了。”

顧憫肅立在離龍床不遠處,恭謹道:“這本是臣分內之事。”

沈映抬起頭看著他笑道:“離朕那麼遠乾什麼?走近些。朕知道這幾日.你都在忙著辦案,所以夜裡也沒召你過來,你可有想朕?”

顧憫嘴角抿了抿,似有些說不出口。

沈映也沒真期待他回答,注意到顧憫眉頭皺了一下,覺得他應該是被自己剛剛那句話惡心到了,不禁暗爽。

看我惡心不死你!

“安郡王辦案有功方才跟朕討了賞,君恕你有沒有什麼想要賞賜?想要什麼儘管開口跟朕說。”

安郡王辦案有功?

顧憫心中不屑冷笑,要不是他把那書童打暈送到安郡王麵前,那個草包安郡王除了會耍嘴皮子外,能憑什麼本事找到人,心裡沒點數,竟然還有臉來邀功。

如今他佯裝投靠郭九塵,郭九塵得了太後吩咐要對杜家手下留情,他明麵上也不好過於幫著皇帝,但也不好一分力不出。

所以隻能把頭功讓給安郡王那個草包,他自己則上報些不痛不癢線索好裝作儘力查案樣子,這樣既不會失了皇帝寵信,也不會引起郭九塵懷疑。

顧憫收斂思緒,望著沈映含笑道:“臣有皇上恩寵就足夠了,不敢再奢望彆賞賜。”

沈映表情看起來似乎很是愉悅,“原來你把朕恩寵看得如此重要?”

肉麻話打死顧憫都說不出口,所以他但笑不語。

“那今日朕非得好好賞你不可了。”沈映抬起手朝顧憫招了招,嘴角向上揚起,“君恕你過來。”

顧憫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還是聽話地慢慢朝龍床靠過去,等站到皇帝跟前,沈映又突然說了句,“你蹲下。”

顧憫低頭,看到小皇帝泡在水裡雙腳,好像剝了殼菱角,嫩白水汪,饞得人心裡發癢。

皇帝讓他蹲下做什麼?

雖然不明所以,但君命不可違,顧憫還是順從地蹲下了,儘量讓自己目光不朝木桶裡麵看。

沈映看著顧憫線條緊繃側臉無聲冷笑了下,從床上抓起一條乾帕子扔給顧憫,語氣倨傲地命令道:“幫朕把腳擦乾。”

顧憫詫異地抬眸看了眼沈映,沈映衝他彎起眉眼,恣意一笑,“怎麼了?不願意伺候朕?”

顧憫心跳猛然開始加速,垂下眼皮,緊著嗓子道:“臣願意。”

他把沈映左腳從水裡捧出來,拿帕子仔細地幫沈映把腳上水擦乾,他本以為自己會很抵觸,畢竟這是下人做事,可當把小皇帝腳捧在手心時,他忽然又覺得這沒什麼。

乾乾淨淨,白白嫩.嫩,手感溫軟,像是一塊暖玉。

自小就在軍漢堆裡長大顧憫,從來沒見過一個男人腳是長得這樣,比女人手還要柔軟白皙。

心裡甚至還冒起了個不想以後有其他人再碰到小皇帝腳念頭。

會這麼想,他真是瘋了。

擦乾了左腳,正準備擦右腳,突然沈映把水裡右腳提了起來,一腳踩在了顧憫胸口官服上飛魚紋補子上,水漬立即在緋色官服上洇開,將顏色暈染得更深。

熱水濕了衣衫,顧憫垂眸掃了眼自己胸.前,小皇帝腳正踩中他心房位置,心口頓時蹭蹭蹭地竄起了火,牙關死死咬住,才勉強控住了想把小皇帝腳抓下來,放在手裡任意揉搓懲罰來他如此輕慢自己衝動。

不行,這是皇帝,大事未成,他不能以下犯上。

“這身飛魚服,是朕賜給你穿上。”沈映很享受看顧憫極力忍耐克製表情,更期待看顧憫能忍耐到什麼地步,低聲似歎道,“朕能讓你穿上,也可以讓你脫了。”

顧憫眼睫動了動,往上掀起看向沈映,顏色如墨瞳孔裡,眸光晦暗難辨,聲音也變得沙啞起來,“皇上所言何意?”

沈映笑容純良無害,“朕意思是,既然已經濕了,那不如就脫了吧。”說完忽然抬起右腳,用腳背抬起顧憫下巴,然後拍了拍身下龍床,看著顧憫眼睛道,“顧少君,既然你不想要賞賜,那就上來伺候朕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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