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太後到底久經風雨,急過一陣之後,也冷靜了下來,冷聲問林徹:“可查出刺客是何人所派沒有?”
林徹道:“那些刺客都是死士,抓到幾個活口都服毒而亡,其他逃走的,臣已經讓羽林軍在全力追捕!”
“都是廢物!”劉太後咬牙低斥道,“傳哀家懿旨,皇上遇刺的事任何人都不得走漏風聲,違者立斬!搜尋皇上下落也要秘密進行,務必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快去找!”
“臣遵旨!”林徹起身快步離開。
劉太後又對自己宮裡的內監下令,“速去傳郭九塵立即來見哀家!”
吩咐完這些,劉太後沉默地坐下,在心裡飛快地盤算起來,皇帝遇刺,不管最後是生是死,她都要早做準備,雖然還不知道是誰派的刺客想殺皇帝,但是幕後黑手一定是衝著她來的。
皇帝失蹤的事隻能瞞得了一時,大有可能會紙包不住火,國不可一日無君,若是遲遲找不到皇帝,又或者找回來的隻是皇帝的屍體,那些不服她的大臣一定會借題發揮,所以必須要早備好新君的人選才是。
不管這個新君是誰,都一定要聽她的話。
劉太後忽然想到了什麼,抬起利眸瞟了眼一旁惶惶不安、不知所措的安郡王,安郡王雖然不是高宗骨血,但到底也算是正統的龍子龍孫,更重要的是,安郡王是個不折不扣的酒囊飯袋,用來做聽話的傀儡再合適不過。
若劉太後身在京城,她或許不一定會選擇安郡王,但如今她身在行宮,手邊再無比安郡王更合適繼承大統的人選,更怕夜長夢多,皇帝遇刺的風聲走漏會引起謀朝篡位的事發生,所以除了安郡王,她根本沒得選。
劉太後眼中閃過寒光,冷冷看著滿頭冷汗的安郡王,下令道:“來人!送安郡王去靜思園休息,無哀家懿旨,安郡王不得離開靜思園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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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人已經救上來了,隻是輕微溺水,應該無大礙。”
沈映頭疼地看著躺在地上昏迷過去的顧憫,轉頭問身後的護衛:“你們誰會人工呼吸?把他給朕救醒。”
護衛們麵麵相覷,最後由他們中領頭的開口詢問:“敢問皇上,什麼是人工呼吸?”
這些護衛,都是林振越派來秘密保護沈映的親兵,各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武藝超群不說,更重要的是,每個人對林振越都是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領頭的人名叫林凡,而林凡身上的穿著和沈映的一模一樣,兩人身形也相似,站在一起若隻看背影,一般人還真難分辨出誰是誰。
這便是沈映今日的計劃。
其實早在沈映進入林子假裝去追鹿後沒多久,他就已經趁機和林凡調包了,後麵黑衣人追殺的是林凡,從坡頂跳入河裡的也是林凡。
林凡熟悉水性,本來是想直接遊到下遊再上岸,但是沒想到後麵顧憫會跟著他一起跳下來,為了避免露餡,林凡隻能反往上遊遊,想等顧憫走了他再上岸。
誰承想顧憫竟是個一根筋的,都在水裡遊得體力快透支了,還不肯離開,最後還差點沉入水底弄出人命,幸好林凡折回去將他救了起來。
沈映本想解釋給他們聽什麼叫人工呼吸,但轉念一想,人工呼吸得嘴對嘴,要是讓其他人給顧憫做人工呼吸,那將來顧憫豈不是要用被其他男人親過的嘴反過來親他了?
沈映想了想,覺得這樣不太妥,算了算了,還是他自己來吧。
“你們先退遠點藏起來,不要讓他發現。”沈映低聲對護衛們吩咐道,“等到朕讓你們現身的時候,你們再現身,知道嗎?”
林凡做事很機靈,很快便帶著護衛退到遠處藏了起來,隱蔽得毫無破綻可尋,要不是沈映知道有人在暗中保護自己,他也要以為這裡除了他和顧憫,一個人都沒有。
沈映擼起袖子,跪在顧憫身邊,開始給他做人工呼吸。
林凡救的及時,顧憫沒嗆到多少水,與其說他是溺水,倒不如說是在水裡遊得力氣耗沒了,累暈過去的,所以還沒等沈映給他做第三次人工呼吸,顧憫便咳嗽了兩聲,慢慢恢複意識,醒了過來。
顧憫緩緩睜開眼,等看到沈映在眼前放大的臉後,眼神中先是有些不敢置信,隨後便湧現出狂喜之色,立即坐起來,緊緊抱住了沈映,“皇上,謝天謝地,您沒事!”
沈映被男人的鐵臂箍得呼吸都不順了,“咳咳……朕不是都跟你說了,朕會沒事的嗎?你說你跟著瞎跳什麼?喂,你先彆抱這麼緊,朕要喘不過氣了!”
顧憫稍微鬆開了點手臂,盯著沈映的眉眼仔細地看著,燈再三確認沈映安然無恙後,才徹底鬆開了他,表情慢慢恢複了正常,“難道您要臣眼睜睜看著您跳下去,然後什麼也不做?”
沈映嘴角抿了抿,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沒想到顧憫會為了他這麼奮不顧身,他那時其實早就到了山坡下麵,當他在下麵看著顧憫從上麵跳下來時,他不否認,他的心跟著狠狠跳了兩下。
那一瞬間,他有種感覺,假使前麵是萬丈深淵,顧憫可能也會毫不猶豫地跟著他跳下來。
可是為什麼呢?
顧憫一開始進宮的目的不是為了刺殺他嗎?
後來曲意逢迎,也隻不過是想借著他的恩寵來救他的義父平陽王而已。
更彆說,之後還被無意中他發現,顧憫暗中其實已經投靠了郭九塵。
生死關頭,若隻是逢場作戲,顧憫大可不必如此。
他難道就沒想過,萬一剛才要是沒人從河裡把他救上來,他就會因為力氣儘失被淹死?
沈映有些茫然,世上最難捉摸的就是人心,而顧憫的心思,似乎更難揣測。
不過,既然顧憫現在已經跟著跳下來了,那暫時肯定也不能讓他回去,說不定可以趁這次機會,好好試探一下顧憫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顧憫也已經發覺出事情的不對勁,目光懷疑地打量著沈映,問:“皇上,剛才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沈映眨眨眼,在腦中飛快地想好了一套說辭,然後一本正經地開始編故事:“朕方才其實沒有真的跳河,而是藏在了山坡下麵,等到那些刺客離開,又把你從水裡救了上來,你這一跳差點壞了朕的大計你知不知道?為了救你還費了朕好大一番功夫。”
顧憫扶著沈映兩人一起站起來,“皇上為何要這麼冒險?”
沈映理所當然地道:“朕要是不詐死,又怎麼能置身事外,看太後和杜謙仁他們狗咬狗?”
顧憫環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兩人似乎還在河邊,但已經不是剛才跳下去的地方,深深皺起眉頭,眼中流露出擔憂,“這裡就隻有皇上您一個人?”
看來顧憫並沒有發現林凡他們的蹤影,沈映便臉不紅心不跳地點了下頭,“是啊。”
顧憫不讚同地道:“太危險了,皇上身邊怎麼能沒人護駕?”
沈映若無其事地笑道:“怎麼是沒人?”頓了頓,抬手拍拍顧憫的胸口,“現在不就有你了嗎?本來朕詐死離開後的行蹤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的,不過既然你都跟著跳下來了……所以顧大人,現在朕能依靠的,可隻有你一個了,你得好好保護朕知不知道?”
顧憫微眯起雙眸,審視著沈映的表情,又確認了一遍,“真的,隻有我一個?”
沈映目光毫不躲閃,“嗯,那還有假?不信你四處找找,看看還能不能找出第三個人出來。”
顧憫望著沈映烏沉如墨的眉眼,呼吸驟然粗沉了起來,腦子裡不斷地閃回一句話,隻有他一個,能依靠的,隻有他一個……皇帝身邊,隻有他一個人了……
這句話,似乎有什麼魔力,令人越想越心潮澎湃,越想越氣血沸騰。
他們兩個人,離開了皇宮,離開了朝堂,此時此刻,皇帝不再是皇帝,他也不是什麼大人,仿佛天地之廣闊,中間隻有他們兩個人相依相伴似的。
作者有話要說:小顧,機會擺在眼前,不要再把日央當皇帝,給我當媳婦兒好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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