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兵的?莫非還是個有兵權的武將?
沈映抬頭和顧憫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皺起的眉頭代表了,他們都不記得京城裡什麼時候有過哪號領兵的姓崔的大人物。
莫不是這個什麼崔公子吹牛的吧?
門外隱隱約約傳來那個崔公子的叫罵聲。
“敢敷衍本公子是吧?你們知不知道本公子是誰?信不信我讓我爹帶兵來把你們這兒拆了!”
“芳蕊呢!趕緊叫芳蕊過來伺候本公子!今晚本公子就要她來伺候我!”
老鴇賠小心地道:“崔公子,可芳蕊她是賣藝不賣身的啊!您大人有大量,求您彆和一個小女子為難好嗎?”
“我管她賣什麼呢!本公子瞧上了她那是她的福氣!把本公子伺候好了,本公子一高興,說不定就替她贖身納她為妾了,那是她的造化知不知道?”
老鴇為難道:“崔公子您消消氣,我再去勸勸芳蕊,這種事情也總得講兩廂情願才行,您說是不?”
“兩廂情願?都出來賣了還立什麼牌坊?我可告訴你們,本公子可馬上就要進錦衣衛了,你們都知道錦衣衛是什麼地方吧?敢得罪我,我帶錦衣衛來把你們這兒一把火燒了!”
沈映聽到這裡,戲謔地瞟了顧憫一眼,指桑罵槐道:“聽見沒有?連這種狗仗人勢的東西都能進錦衣衛了,怪不得錦衣衛的名聲在老百姓口中這麼差。”
顧憫麵無表情地道:“他進不了錦衣衛。”
沈映嗤笑,“話彆說得太滿。”然後摸了摸下巴,“不過,我還真挺想知道這個崔公子背後的人是誰,口氣這麼大?這差不多還是天子腳下呢,就敢這麼囂張?”
妙蓉聽到他們的議論,歎了口氣道:“公子們有所不知,這位崔公子看上了我們樓裡的芳蕊姑娘,可芳蕊是清倌兒,並不賣身,芳蕊躲了崔公子幾日,這個煞星便日日來樓裡鬨,媽媽礙於他家的權勢,又不敢趕人走,這生意也不知道還能做幾天。”
沈映一聽竟然還有這種不講理的混賬王八蛋,登時起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心,冷笑了聲往前揮了下手,“走,咱們出去會會那位崔公子。”
打開房門出去,隔壁雅間還在砸東西,外麵的老鴇已經在哭爹喊娘了:“崔公子您彆砸了,您這樣鬨,讓我還怎麼做開門生意啊!”
“老鴇,我說句公道話,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沈映走過去,做出一副和事佬的模樣,“人家崔公子來這裡是花錢買高興的,可你們現在把崔公子弄得這麼不高興,你們就是這麼開門做生意的?”
房裡麵的崔公子聽到外頭有人說話,醉醺醺地走了出來,打量了眼沈映,沒好氣地問:“你又是從哪兒來的?”
沈映作了個揖,彬彬有禮地道:“見過崔公子,在下……徐景明,這位是我的兄長,徐景承。我們兄弟倆是從外地過來準備進京投奔親戚的,方才在隔壁喝酒,聽到外麵有動靜便過來看看。”
崔公子見沈映和顧憫穿著一身普通老百姓的衣服,便沒把他們當回事,不耐煩地道:“幾時輪得到你們看本公子的熱鬨?快滾!快滾!”
沈映也不惱,依舊笑眯眯地說:“崔公子,剛剛我在隔壁也大致聽了些你們的對話,你這麼惱火不就是為了個女人嗎?在下或許有一法子,可以令你成功抱得美人歸。”
崔公子聽完,不相信地嘲弄道:“你一個鄉下來的能有什麼辦法?可彆大言不慚。”
沈映氣定神閒道:“崔公子不妨聽在下說完,芳蕊姑娘雖然流落風.塵,但也是出淤泥而不染,若是無名無分就這麼委身於崔公子,對一個姑娘家來說,確實不妥。若崔公子是真心喜歡芳蕊姑娘,有心納她為妾,就該先下聘表誠意才是,這樣方能打動佳人芳心啊。”
那崔公子當然也隻是說說而已,怎麼可能真的會幫一個妓.女贖身納她為妾,傳出去豈不是要被人笑死,況且給一個淸倌兒贖身,那可得好幾百兩銀子,他要是有這個錢,都不知道能喝多少次花酒了!
崔公子正想開口讓沈映少管閒事,可沒想到沈映突然又說:“既然今日能在這裡,有幸結識到像崔公子這樣器宇不凡的人物,這樣吧,不如為芳蕊姑娘贖身的銀子我替崔公子出了,也算是幫忙成就了一樁好姻緣,如何?”
崔公子一愣,眨了眨醉眼,有些不敢相信,“你幫我出贖身錢?”
沈映走到崔公子旁邊附耳道:“先把人家姑娘贖了身,之後是納妾還是當外室哪怕是做個燒火丫頭,那還不是崔公子你想怎麼弄就怎麼弄?”
崔公子被沈映給說懵了,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冤大頭,無緣無故的,竟然上趕著幫他花錢?
沈映見崔公子呆呆的不說話,便知他是心動了,轉身問老鴇:“老鴇,不知替這位芳蕊姑娘贖身要多少銀子?”
老鴇有點不信這個衣著普通的年輕公子能一下子拿出來那麼多銀子,猶猶豫豫地說了個數,沈映手往旁邊的顧憫那兒一伸,看著他挑了挑眉,示意他拿銀票出來。
雖然不知道沈映到底打算做什麼,但顧憫還是乖乖掏了錢,沈映把一張銀票拍到老鴇手裡,大氣地道:“看看,對不對數。”
老鴇把銀票拿在手裡反複看了看,確認是真的後,連連點頭,“對對對,那這位公子,你替芳蕊贖了身,不知芳蕊以後是跟誰啊?”
沈映手一指崔公子,大方道:“贖身錢雖是我出的,但人我是送給崔公子的。”
“啊?”崔公子臉上一副中了大獎似的茫然表情,都沒緩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沈映笑著對老鴇說:“你回去告訴芳蕊姑娘讓她好生準備著,過幾日等崔公子準備好了便來下聘。”然後扭頭詢問崔公子,“崔公子,您覺得怎麼樣?”
崔公子慢慢抬起手指向沈映,盯著沈映看了好一會兒才問:“你剛剛說你叫什麼名字?”
沈映抱拳,微微一笑,“在下,徐景明。”
崔公子突然咧嘴一樂,走過去用力拍了拍沈映的肩膀:“徐景明!你這個人,倒是很上道嘛!行!你這個朋友,我崔英傑交了!”
沈映往身後指了指,“那不知崔兄可否賞臉移步去我哪兒一起喝一杯?”
崔英傑豪爽地道:“喝!喝!今晚能認識徐兄這樣的人,真是暢快,當然要不醉不歸!”
顧憫看著不過才一會兒功夫,就好得像是拜把子兄弟一般的兩個人勾肩搭背地從他麵前走過,眼皮不由得跳了跳,看看他的這位聖上,如今渾身上下哪裡還有一點皇帝的樣子?
回到雅間裡,三人關起門來推杯換盞地喝了起來,酒過三巡,本來就醉得差不多的崔英傑很快老底就都被沈映旁敲側擊地問了出來。
原來這崔英傑的父親,乃是北城兵馬司的指揮,不過一正六品的小官,在這福來鎮上,竟也能被傳成了京中大官,沈映知道後,差點沒笑出聲來。
區區六品官,上朝的時候連他麵都見不到。
沈映又幫崔英傑杯子裡倒滿酒,閒聊般問:“崔兄,你既家住京城,為何又會跑到這裡的青.樓來?難不成這名花閣的姑娘,當真要比京城裡的不夜樓還要好?”
“屁!”崔英傑打了個酒嗝,十分不屑道,“那論起色藝雙絕,當然還是不夜樓裡的姑娘最好,若不是我父親,說最近京城可能要出亂子,讓我待在城外的莊子上,你以為本公子會稀罕來這兒?”
沈映聽崔英傑說完,看著對麵的顧憫,皺了下眉頭,繼續不露聲色地裝作好奇地問崔英傑:“啊?好端端的,京城會出什麼亂子啊?我們兄弟正準備進京投親呢。”
崔英傑擺了擺手,拍拍沈映的手臂,搖頭晃腦地得意道:“好兄弟,為兄勸你暫時先彆進京了,先在城外住下,等過段時日再說。你放心,你這麼仗義,為兄不會虧待你的,等為兄進了錦衣衛,以後在京城,我罩你!”
沈映敷衍笑道:“那我們兄弟二人,以後可要多仰仗崔兄了。”
五城兵馬司,在京中負責抓捕盜賊,疏通街道及囚犯關押、火禁之事,兵馬司指揮,雖然官職不大,但管的事情不少,對城中道路也十分熟悉。
既然崔英傑的父親已經知道京中不日就要出亂子,讓兒子提前出城避禍,而崔英傑又說,過不了多久自己就要進錦衣衛,那就說明,北城兵馬司現在極有可能已經被杜謙仁一黨收買掌控。
沈映若無其事地端起酒杯放到唇邊,完美地掩飾住唇邊浮起的一抹充滿算計的冷笑。
他正愁在京城裡安插不了人和他裡應外合呢,沒想到喝個花酒,就有肉票自己送上門來了,這趟青.樓,可真沒白逛。
作者有話要說:談/情/事業兩不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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