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那諸位就進來吧。”顧憫轉過身,無聲冷冷地勾了下唇,黑眸中濃濃的滿是諷刺之色。
顧憫帶這些人進了書房,隻是請他們坐下,果然未吩咐下人端茶送水,官員們也不以為意,一坐下也不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地說明來意。
領頭一人道:“攝政王,下官們是來向您賠罪的,以前我們有得罪您的地方,還請攝政王海涵,彆和下官們計較。”
顧憫坐在上座,漫不經心地抬起手整理了下袖口,“這話本王聽不明白,本王與諸位大人昨天是頭一回見,你們昨日何曾得罪過本王,本王竟不知?”
幾人麵麵相覷,忽地有個人明白過來,起身朝顧憫諂媚地笑道:“攝政王說的是,下官們的確和攝政王是第一回見,方才是朱大人吃多了酒糊塗了,說了胡話,還望攝政王莫怪。其實下官們此次前來,是想向攝政王揭發淮王的陰謀。”
顧憫這才抬起頭正眼看那幾個人,黑眸饒有興致地眯了下,“淮王的陰謀?此話怎講?”
“攝政王有所不知,兩年多以前,淮王偷偷派遣淮王府一長史進京,花重金鼓動朝中幾個大臣彈劾臨陽侯,那長史聽從淮王之命陰謀除掉臨陽侯,先是教唆先兵部侍郎秦庸之子殺害吏部劉侍郎嫁禍給臨陽侯,後又逼秦家全家自殺來誣陷臨陽侯,就連老雍王之死,也是淮王讓人乾的!”
“是啊,後來臨陽侯含冤而死,下官們深感內疚,但駭於淮王在京中的勢力,不敢聲張,直到如今淮王犯上作亂被攝政王您擒住,下官們才敢把真相說出來,也算還當年的臨陽侯一個公道了……”
顧憫聽他們說完,看著這幾個人久久不語,幾個人揣摩不透顧憫在想什麼,也不敢吱聲,心裡忐忑得直打鼓。
過了好一會兒,顧憫才開口,語氣狀似惋惜道:“沒想到,那位與本王長得相像的臨陽侯,竟然蒙受了此等冤屈,真是令人扼腕。”
“是啊是啊!攝政王,淮王此人陰險狡詐,罪大惡極,一定要嚴懲才行!”
顧憫淡淡道:“那是自然,隻是若要揭發淮王的罪行,還需各位大人站出來幫忙指證才行,不知諸位……”
幾個人忙起身急著向顧憫表忠心,“請攝政王放心,下官們定當義不容辭!”
顧憫滿意地點頭,“那就再好不過了。”
一人虛心地瞟著顧憫,拱手道:“隻是攝政王,我們幾個也曾做過對不起臨陽侯的事,心裡很是愧疚不安,真不知該怎麼做才能讓臨陽侯原諒我等?”
顧憫唇邊泛起一個諱莫如深的微笑,“幾位大人能夠回頭是岸,幫臨陽侯洗刷冤屈,想必臨陽侯在天有靈,也不會怪罪諸位的,就不必自責了。”
幾人聽完顧憫所言,全都如蒙大赦,大鬆一口氣,感激不已地朝顧憫拜道:“多謝攝政王大人有大量,不與下官們計較!”
顧憫站起身,慢悠悠地走到他們麵前,虛虛扶起他們,“諸位大人快不必多禮,本王初入朝堂,於官場還有許多門道不清的地方,今後還得煩請各位大人多多幫襯才行。”
幾個官員笑逐顏開道:“隻要攝政王有用得著下官們的地方,下官們願為攝政王效犬馬之勞!”
得到了顧憫的“寬恕”,幾人心裡的大石頭落地,千恩萬謝地離開了攝政王府,為表親近,還是顧憫親自送他們出的府。
看著這幾人歡歡喜喜離開的背影,顧憫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消失不見,很快神色便變得冷酷起來。
以前他是臨陽侯時,也經常有官員想要結交他,但是為了能夠幫沈映震懾住文武百官,他從來不結黨營私,導致他後來成為眾矢之的,腹背受敵。
可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大權在握的是他,而這大權不是依靠皇帝賞賜的,是通過他自己掙來的,除非他自己交出去,否則沒人能夠奪得走,這些官員也明白這點,所以才會低聲下氣地來給他賠罪。
顧憫自然不屑與這些虛偽自私的牆頭草為伍,可是現在,為徐舒兩家翻案在即,他亟需要朝中大臣的支持,而這些人最適合當應聲蟲不過。
指鹿為馬,也得需要觀眾的配合才行。
顧憫這個名字已是過去式了,從今往後,他再也不需要隱姓埋名、苟且偷生,他要堂堂正正地做回徐景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