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安定侯聽得此言,卻是突然道:“這也就罷了,小女願意,也是她的心意,隻不過有一樁,那位養在外麵的姑娘,不知道趙兄意下如何?”
淮安侯聽此忙道:“自然是就此打發了,遠離燕京城。”
安定侯這才頷首,便要請淮安侯進府,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卻聽得一聲哭:“錦郎,你就這麼舍棄了我嗎?”
這聲一出,嬌嬌軟軟,哀婉淒絕,隻聽得人心都跟著一抖。
顧玉磬聽了,卻是舒了口氣,行,終於來了。
就知道這位的性子,是萬萬要攪和了這門親事的。
其他人也就罷了,淮安侯父子聽得這聲音,卻是臉色頓變,忙看過去。
卻見過來的人正是陳佳月,她穿著寬鬆的月白裙,上前來,卻是噗通一聲跪倒:“我陳佳月生是錦郎的人,死是錦郎的鬼,今日若是讓我離了她,我倒是不如死在這裡的好。”
趙寧錦見此,一步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你來做什麼?不是說了,不許過來!”
陳佳月哭著道:“錦郎,難道你真要舍棄了我?不是說好了,一切都是權宜之計,等你把安定侯府姑娘娶進門,你會想辦法納了我,怎麼如今倒是要將我處置了!”
趙寧錦煞是臉色慘白:“誰要安置你了?你在胡說什麼?”
陳佳月不敢置信,傷心欲絕:“錦郎,你竟這般待我?”
她捂著肚子,顫巍巍地道:“我腹中已經懷了兩個月的胎兒,是你的血脈,你就算對我絕情,難道連你的骨肉都不要了嗎?”
啊?
在場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本以為看了一出負荊請罪皆大歡喜的戲碼,不曾想,還有一個外室逼宮戲?
顧玉磬寬宏大度扮演了,溫柔體貼該做的也做了,到了這個時候,她終於不敢置信,帶著哭腔道:“父親,我不曾想我竟被欺瞞至此,此事我斷斷不能容忍,若是讓我嫁給這等人家,我就一頭撞死!”
說完,捂著臉衝進了大門,再也不出去了。
安定侯見此,也是氣得鼻子都歪了,再也顧不得多年交情,指著淮安侯的鼻子大罵:“你就是這般負荊請罪的?還未曾娶妻,便有了庶長子,這是欺我安定侯府無人嗎?”
當下甩袖子進門。
淮安侯也是懵了,呆了,他怎麼想到,竟然還能有這麼一出?老臉丟儘來請罪,不就是為了保住這門婚事?
如今看安定侯甩袖進去,趕緊追過去:“顧兄,顧兄,我們從長計議!”
然而人家安定侯站在台階之上,鏗鏘有力地道:“我安定侯府的姑娘,絕不容許旁人如此欺淩!從此便是青燈古佛了此一生,也絕不入你淮安侯府的大門!”
一聲令下,眾小廝關上大門,將那個要衝進來請罪的淮安侯侯關在門外。
淮安侯跺腳興歎,狼狽至極,抬頭間,卻是一眾人等的鄙薄和嘲弄。
“那安定侯姑娘可真是寬容大度之人,為了未婚夫婿竟然願意前往天雲庵修行,可誰知道竟遇上這等人家。”
“可惜了,可惜了,這等人家,哪配得上人家姑娘!”
淮安侯聽著這言語,一時恨得咬牙切齒,人家姑娘把寬容姿態擺開,台階也給了,自家小子夠一夠,這事也就過去了。
可誰知道,卻出來一個陳佳月說什麼大了肚子!
大什麼肚子?這等苟且來的野種,他淮安侯府不稀罕!!
陳佳月還在哭啼啼的,趙寧錦麵色鐵青地瞪著陳佳月:“你,你真得有了?”
陳佳月含淚道:“錦郎不信,請大夫來一問便知。”
趙寧錦無奈,望向淮安侯:“父親,這——”
淮安侯冷笑一聲,劈頭一個巴掌打過去:“孽子,我淮安侯府,沒你這樣的兒子!”
說著,帶了人馬,轉身而去。
今天丟人真是丟儘了!
偏偏丟了人,事還沒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