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伶朝著大廳中央看了眼,果然看到沈懷鴻在朝著這邊看,他和幾個他的合作商站在一起,臉上的笑意已經有點勉強了。
“……”
沈意伶並不是很想理會沈懷鴻的感受,隻是下一秒鬱夢棠也走了過來。
鬱夢棠拉著她的手徑直朝著樓上走去。
“先帶我去換衣服吧,濕噠噠的不舒服。”
沈意伶垂頭看了眼她拉著自己的手,還是沒再說什麼,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直到走上樓梯、身後的喧鬨聲變小以後鬱夢棠才鬆開她的手。
進房間後沈意伶把鬱夢棠推進衣帽間,自己則是在專門放禮服的衣櫃裡挑挑揀揀:“你先把臟衣服脫下來,我找件合適的拿給你。”
“嗯。”鬱夢棠應了聲,人卻一直站在衣帽間門口,猶豫片刻她問:“我身上這件禮服多少錢,我把衣服給你。”
這種衣服沾了紅酒肯定不能穿了,就算洗也洗不乾淨,鬱夢棠心中有些過意不去。
還是沈意伶有些不明所以地轉頭看了她一眼:“給你了就是你的,你不用有壓力,就算是賠也是鬱冉賠給你。”
說著她拿出了另外一件淺灰帶閃光邊沿的禮服遞過去:“這件也好看,先去試試吧,不合適再換。”
“……”鬱夢棠手上被塞了禮服的裙邊,光是用手摸就能感受到裙子質量很好,再加上設計簡單大氣,不用想都知道價格不菲。
她拿著裙子,神色有些複雜。
見她不動,沈意伶也沒有離開,她往鬱夢棠胸口處大片的汙漬看了眼,突然笑了聲道:“我還以為以你的性子,怎麼說都要把鬱冉整個人染成紅色才會罷休。”
聽著她語氣中的調侃,鬱夢棠一頭黑線:“……我有這麼霸道?”
沈意伶笑著看她,不置可否,那雙黑白分明的眼中確實明晃晃地寫著幾個大字:不然你以為?
鬱夢棠:“……”
她撇了下嘴,眼中劃過幾分無奈,最後還是拿著衣服進了衣帽間。
鬱夢棠平日裡給人的印象是有些霸道的,但是其實更多時候她是不願意和人爭個高下,尤其是鬱冉和鬱禮兩兄妹。
在她年紀還要小一點的時候性子是有一些乖張的,那時候但凡鬱冉挑釁她都要衝上去和她扭打成一團,起初還覺得解氣,隻是後來和鬱冉吵架都會引來許瑾的一頓打罵,嚴重的時候還不讓人給她錢也不讓她吃東西,次數多了她的脾氣也就收斂下來。
等到上了高中她在學校有點名聲之後,鬱冉也才跟著收斂了囂張跋扈的脾氣。
鬱夢棠一直覺得自己當一個忍者也挺好,反正彆人看不慣她又乾不掉她的樣子也很搞笑。但是當今天有個不比她高大的身影擋在她麵前要幫她討回公道的時候,她突然發現有人庇護是一件更好的事情。
好到什麼程度呢?是會讓人眼眶發熱鼻子發酸的好……
*
天色漸晚,外麵除了一點星光和燈光已經沒有其他亮色。
這個時間正是晚宴的高潮,該是熟悉不熟悉的人聚在一起聊天吹牛的最好時機。
鬱夢棠換衣服重新整理頭發花了不到二十分鐘,兩人都以為下樓的時候會看到和諧一片的場景,誰知道等真的下去的時候,隻有一片喧嘩,有女人尖叫的聲音,也有細碎的哭聲。
沈意伶和身邊的人對視了一眼,都加快了下樓的腳步。
隻見剛才沈意伶和鬱冉發生過爭執的地方已然狼藉一片,方才擺著蛋糕茶點的桌子倒在地上,奶油沾了一地,好幾位夫人先生的裙角褲邊都濺到了酒漬。
再看狼藉的正中心,鬱冉手足無措地坐在一堆破碎的玻璃和瓷片裡,身上皮膚和裙子上沒有一塊乾淨的,許瑾也差不多。
此時她麵對一群人的指責以及甘彩芝的皺眉,眼淚稀裡嘩啦地往下掉,嘴唇還在輕顫。隻是不管她怎麼道歉,周圍的人都還是緊緊皺著眉。
“我看你們母女倆是來砸場子的,我這高定禮服好不容易買到,看中的就是這個拖地設計,現在好了我怎麼清理啊?”
“不會穿高跟鞋就彆穿,平地都能摔成這個樣子,我看就是故意的!”
“真是掃興,還有臉說鬱夢棠呢……”
有人開口,周圍的指責聲越來越響,竟是沒有一個人先上前把鬱冉拉起來。
就連沈書瑜都隻是擰著眉頭站在一邊,看上去並不想摻和。
一看到鬱夢棠過來,陳泊寧眼睛亮的像星星,噔噔噔地就跑了過來。
“棠棠,你真好看!”他誇道。
鬱夢棠瞥了他一眼,隨即視線越過他落在前方,“那邊怎麼回事?”
不過短短十幾分鐘,怎麼好像就發生了神奇的事情,看沈懷鴻那臉色,都快擰出水來了。
“我也不知道啊。”陳泊寧老實道:“剛才甘阿姨是想去調監控看看的,說好歹先把事情搞搞清楚,誰知道鬱冉站出來就說自己不舒服要回家。”
“然後呢?”鬱夢棠又問。
陳泊寧攤攤手:“然後就變成這樣了,她好像小腦缺失一樣的直接往旁邊桌子上撲,撞倒了一大桌子的東西。你說她要是趕緊道歉也就算了,她還精神失控一樣的說有人打了她的膝蓋……”
說著他露出很無語的表情,壓著聲音道:“我們都看到了,她身邊除了她媽誰都沒有,除了鬼!”總不能是許瑾動的手吧?
說到鬼,他還很戲精地打了個哆嗦,指了指腦子。
“我懷疑鬱冉腦子有點問題。”
“……”
聽到他說完,鬱夢棠一臉無語,倒是沈意伶的表情閃過一秒鐘的若有所思。
作者有話說:
猜猜鬼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