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和你說過這東西很厲害的吧,而且性價比超級高,五積分能買到這麼出其不意且好用的電擊棒還要什麼自行車呀。】腦海裡0013自誇著,像個想要好評的銷售。
在麵板裡這個東西叫收縮電擊棒,看上去像個小孩子的玩具一樣。這要是普通的玩具估計賣不出去,看上去實在太廉價了一些。
沈意伶一開始並不是很看得上眼,覺得像個嚇唬人的東西。在0013的強烈推薦下,她才花積分把這東西買了下來。
沒想到廉價有廉價的好處,至少眼前的這些人會有和她一樣的想法,因而對她毫不設防。這個倒地不起的男生就是吃了輕敵的苦果。
和何青書一起來的人受到了驚嚇,尤其是地上的同伴現在生死不明,讓他們更加惶恐,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剛才被鬱夢棠踹倒的那個女生也不叫了,她抖了抖,很想從巷子後麵偷偷溜走。
何青書回頭看到她的小動作,想也不想地就將人拽了回來:“你們慫不慫啊!不就是個電擊棒嗎,你們在怕什麼!”
那女生狂甩她的手,“你不怕你自己去啊,非拉上我們乾什麼?你沒看到成棟現在是什麼樣子嗎,誰知道被那東西電一下是什麼感覺!”
她一說,其他幾個也是連連點頭。
何青書嫌他們沒見識沒文化:“她那把破槍要對準人裸/露在外的皮膚,你們毛衣領子一拉把脖子手都遮起來不就好了嗎?再說我們這麼多人,還怕她那個一收一縮的東西?”
“那你去啊。”那女生不信她的邪,仰著頭不滿地瞪著她。
何青書沒辦法,隻能大著膽子往前走,但她也不敢一個人,於是把剩下的那幾個男生一起叫上了。
鬱夢棠借此機會掙脫這幾個人的手,一個箭步衝到了沈意伶身前,她將人往後擋,語氣緊繃:“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陳泊寧告訴你的?”
“陳泊寧要是知道你是來了這裡,他會不跟來?”沈意伶自知手上的□□沒有優勢,隨手就塞進了書包旁邊的網兜裡,“倒是你怎麼想的,一個人就敢過來打這麼多個,要是我不過來你怎麼辦?白白挨打白白被拍照?”
說到後麵,沈意伶的語氣也變得差起來,有點後怕。
鬱夢棠訕訕地撇了撇嘴,不爽道:“誰知道她這麼看得起我,帶了這麼多人過來。她少帶兩個我就打得過。”
沈意伶凝眸看她:“那以後呢?要是她帶了更多的人還找你怎麼辦,你也不要命地過來?”
“……”鬱夢棠說不出話了,她還沒有想過這些,也覺得事情沒有那麼嚴重。
她知道沈意伶是在關心自己,今天這事確實是她疏忽了。隻是她的脾氣向來急躁,先前何青書挑釁她都沒有理會的,誰知道這人還拍了沈意伶的照片,說要單獨見一麵聊聊,不然要去找她的朋友談談。
鬱夢棠以前沒朋友無所謂,現在卻總歸要多想一些的,即便何青書現在的悲劇都是她自找的。
何青書那群人離得越來越近,沈意伶沒時間追究鬱夢棠自己跑出來這件事,她將人往自己身邊拉,不動聲色地往她手裡塞了幾顆像軟糖一樣的球。
鬱夢棠攥緊了手,轉頭看了她一眼。
沈意伶小聲解釋:“一會要是打起來你就用這個扔他們臉,扔準一點彆浪費。”
鬱夢棠不明所以。光是用手捏著就知道這球沒有什麼殺傷力……這麼想著的時候,她的餘光瞥到了沈意伶書包旁邊的劣質槍上,於是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沈意伶演示了一遍什麼叫做她出手必定非凡品。
何青書那幾人看到沈意伶把□□收起來後膽子大了不少,氣勢洶洶地就衝了過來,誰知道打起架來她一點都不比鬱夢棠含糊。
一個伸手想要抓她的男生被她一腳踹中中心,險些沒有當場暈厥過去。
鬱夢棠也沒有閒著,她趁著那些人都轉頭去看沈意伶的時候,手上的軟球精準地砸在了幾人的臉上,正好一人一顆。
那球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砸在人臉上後外麵那層殼就破了,裡麵的液體就像雞蛋清似的流在臉上,黏黏糊糊的掛著。
何青書第一個中招,她尖叫了一聲就用手去抹自己的臉。這一抹可就不對勁了,她清楚地聞到手上臉上都是一股酸臭令人作嘔的味道。味道還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她鼻子發癢,一個接一個的噴嚏打的她滿眼淚水,眼睛睜都睜不開。
剩下幾人看到她這幅樣子也不敢亂抹,但是臉上的液體還是往下滑,氣味鑽進鼻孔。
狹□□仄的巷子裡是一片此起彼伏的噴嚏聲,何青書那幾人嚇得不輕,一度以為自己是中了什麼毒,慌亂之下地上那個昏迷不醒的男生還被他們連著踩了好幾腳。
沈意伶趁著這個機會拽著鬱夢棠離開了巷子。
離開前鬱夢棠的臉色還有些古怪,在對上沈意伶的視線時她表情僵了僵,問到:“剛才我還用手抓了那東西,不會有事吧?”
沈意伶眉梢一抬:“你聞聞不就知道了。”
聞言鬱夢棠竟是真的將手放到了鼻子下,然後打了一個十分響亮的噴嚏。
鬱夢棠:“……”
-
剛才巷子轉彎出來,沈意伶才想到什麼,連忙跑回去將那些人拍的視頻刪掉。何青書這人有些警惕心,除了她自己的相機拍到了鬱夢棠的臉外,其他人的手機居然都隻是拍下了他們打鬥整人的惡行。
這極大地減少了沈意伶的工作量,她刪除了有鬱夢棠的視頻後,打電話報了警。
學校附近是有地區警察局的,到這裡不過隻需要十分鐘。
沈意伶報完警就帶了鬱夢棠走了,在走到另一條巷子的時候還碰到了臉色凝重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江予南。
一看到她們出來,江予南想也沒想的就跑了過來,急問道:“你們沒事吧?”
“……”
一時間,沈意伶和鬱夢棠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鬱夢棠和江予南完全不熟,唯一的印象還是上次考試他跑過來找自己和沈意伶的茬,所以在這裡看到江予南她心裡沒有絲毫波動,隻有奇怪,奇怪這人為什麼一副和她們很熟的樣子。
沈意伶也是神色淡淡,她看著江予南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探究與思索。
頓了頓,她不疾不徐地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她語氣平靜,好像眼前的不過是個有幾麵之緣的陌生人。
重活一次江予南早就該習慣沈意伶對自己無所謂的態度,可不知怎麼看到她冷靜疏離的眼神他心中還是有些不對味。
記憶不知不覺就到了上輩子的大學時候。
沈意伶並沒有和他上同一所大學,她高考發揮的很一般,上了普通的一本,而他則靠著江家的關係進了僅次於B大的京都華大,這裡多的是京市有頭有臉的人物。
他從小到大都是班裡的龍頭老大,身後跟著好幾個狐朋狗友的那種。到了大學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蠻橫,以至於沒多久他就被人套上麻袋兜頭打了一頓。他是在和沈書瑜約會回學校的小路上挨打的,那些人很警惕地穿著長袖長褲戴著帽子,很久以後他都沒把那幾個混蛋找出來。
江予南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吃這種悶虧,那些人下了狠手,他的手腳都是鈍痛的,連從地上爬起來都困難。
就是在那時候沈意伶打來了電話。在江予南破天荒地接通電話後她顯得十分激動,誰知他是因為急需有人幫助才接的那個電話。
江予南不想讓沈書瑜知道這件事後難過,所以住進醫院的前幾天都是沈意伶幫他忙前忙後。她幫他掛號、打飯,還經常在放學後帶著新鮮的花來看他……那時候江予南發現這個自己一直很討厭的人好像也沒有那麼壞。
隻是後來怎麼了來著?
紙畢竟是包不住火的,很快沈書瑜找不到人就從他同學那裡知道了這件事,她跑到醫院後看到正在照顧自己的沈意伶,無聲落了淚。
江予南看著她的眼淚心都疼了,不容置喙地將沈意伶趕走,並且命令她不準再來醫院……
現在想起來這件事,他心中難免有些愧疚,再怎麼說當時也是沈意伶把他送去醫院的,如果沒有沈意伶,他還不知道要在幾個朋友麵前丟多大的臉呢。
收回思緒,看到沈意伶淡漠的神色時,他上輩子沒說出口的抱歉就又卡在了嗓子眼裡。
是了,沈意伶也早就不是當初那個會對他溫柔相待的女生了。
江予南心中有幾分說不出的失落,他低頭看著地上不知道從哪裡吹來的幾片綠葉,平複了一下呼吸後才道:“我來這裡吃飯,聽到動靜跑過來,正好碰上你們。”
那你的耳朵真是有夠好使的。
沈意伶嗤了聲:“來這種連人都看不到的巷子吃飯?”
“……”江予南像是被戳中了心事,嗓音也一下子大了起來:“這旁邊不就是一條小吃街嗎?我帶我喜歡的人來吃東西有什麼問題?”他不知道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提到沈書瑜,就好像要堅定自己的內心一般。
沈意伶麵色不變地看著他:“那你喜歡的人呢?”
江予南轉頭往後看了一眼,裝出一副鎮定的模樣,“我都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怎麼能隨便讓她過來冒險?”
鬱夢棠對站在這裡和江予南聊天這件事不感興趣,她皺了皺眉,眼神變得不耐。
沈意伶也沒有和江予南多說的念頭,“那祝你們用餐愉快。”
說了這麼一句以後,她就拉著鬱夢棠離開了。至於江予南之前關心過的巷子裡發生了什麼事,她是隻字未提。
看著沈意伶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口,江予南的胸口堵得發慌。
他是真的忘記了今天是鬱夢棠出事的那天,上輩子他會救下鬱夢棠純屬偶然。那次是班裡的同學約他來這條小吃街吃炒米粉,他來得稍微晚一些,左右繞了好一圈都沒有找到同學說的地址,倒是先發現了被人堵在角落裡的鬱夢棠。
在他的印象裡鬱夢棠是個性格很沉悶的女生,長的是很好看,但是身上一點都沒有這個年紀學生該有的朝氣。他找到她的時候她衣衫不整滿身傷痕,前麵還站著幾個同樣狼狽的沒穿校服的女生。
江予南出於正義幫了她,誰知道這個性格孤傲的女生就此喜歡上了自己,聽說她暗戀自己很久,後來更是學著沈書瑜當一個溫柔的女孩子……這些落在江予南眼中就有些不倫不類,畢竟他是真的不適合。
到了這輩子鬱夢棠和沈意伶成了朋友,他自然而然地覺得今天這件事不會發生,沒想到蝴蝶效應還是產生了。
隻是救了鬱夢棠的人從他變成了沈意伶。
江予南心中閃過一絲輕鬆的情緒,因為在沈意伶救了鬱夢棠以後鬱夢棠就不會對自己產生不一樣的感情了,剛才她看自己的眼神都是陌生且不喜的。
但短暫的輕鬆之後,他又覺得難以接受。沈意伶怎麼可以對他這麼冷漠呢?再怎麼說他也是出於關心才著急忙慌地跑到這裡來的,結果沒落著好不說還被嫌棄?
江予南想著,心裡多了幾分無奈與哀怨。
-
離開巷子以後,鬱夢棠還有些不解,她回頭看了眼確定江予南沒有跟出來後才問:“他怎麼會過來,跟著你來的?”
沈意伶疑惑:“跟我有什麼關係?他不是說了帶沈書瑜來吃飯?”
“你也信?”鬱夢棠嗤了聲,“先不說他這種大少爺會不會帶沈書瑜來這種小地方,走出來這麼久你看到沈書瑜的影子了嗎?哪次看到她不是黏在江予南身邊的。你就聽他胡扯。”
聞言,沈意伶並不說話。
她當然知道江予南說的那些話並不是真的,按照劇情發展,江予南上輩子來這裡也不是和沈書瑜一起。況且前幾天她還偶然聽到班裡有同學說小吃街最好吃的米粉店暫時關了,老板女兒結婚他回家準備去了。
她不知道將江予南是不是提前知道些什麼,但0013也說了不是誰都能綁定係統的,所以雖然疑惑,她也不會過度深究,反正對她現在的生活沒有什麼影響。
見鬱夢棠還在看著自己,沈意伶漫不經心地勾了勾唇:“沈書瑜粘著他就一定要時刻走在一起了?你平時不是也挺粘我,今天還不是一個人偷偷跑到這裡來。”
“……”
鬱夢棠瞪圓了眼,本就因為運動而發紅的臉頰一下子更紅起來,連帶著那雙微揚妖豔的狐狸眼都多了幾分霧色:“……誰粘著你?沈意伶你還要不要臉了!”
她雖然是在罵,但這聲音和表情加在一起,更像是被戳破後的氣急敗壞。
沈意伶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沒再說話。
另一邊還在巷子的江予南終究還是忍不住往巷子深處走去。雖然他完全不記得上輩子是誰堵了鬱夢棠,但還是想要過去看一眼,萬一能想起來點什麼呢?
帶著這樣的情緒,他走了幾十米路,繞過一條巷子看到了好幾個捂著臉狂打噴嚏的人,還有兩個男生倒在地上,一個暈厥著,另一個痛苦地捂著某個關鍵部位。
江予南什麼時候見過這種奇怪的場麵,他都被嚇了一跳。
何青書沒想到這種偏僻的地方還會有人過來,她一邊打噴嚏一邊求著江予南幫忙叫救護車。
彆問她為什麼自己不打電話,實在是她連整句的話都說不清楚,打了電話隻會被彆人當做是傻子。
江予南沒有搭理她,他稍微走進了一些,隱約聞到一股有些奇怪的味道以後立馬掩住口鼻後退,冷著聲問道:“剛才和你們一起的沈意伶?”
“阿丘阿丘!誰是沈意伶阿丘!”何青書鼻涕泡都出來了,臉上臭雞蛋的味道好像是消散了一些,可是她依舊睜不開眼。
江予南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眼中飛快地閃過了幾分嫌棄:“就是走在鬱夢棠身邊的那個女生,你們剛才是不是在一起。”
這時候何青書哪裡還不知道這個男生的身份,看到她們現在這麼可憐也不知道幫忙打個電話,一看就是和那兩個人一夥的。
何青書不肯理他了,一邊強忍著鼻子的酸澀一邊想要去找手機。
就如她所料,以她現在的情況就算是打了電話也沒辦法把話說清楚,還不等她說自己需要什麼樣的幫助,一群身穿製服的警察就出現在了巷子口。
“都彆動,抱頭蹲下!”
他們一個個的麵色嚴肅冷清,在看到巷子裡的情況時,幾人臉上也閃過了幾分茫然。
“警察叔叔,救救我們……”
警察:“……”
這就是報警人說的校外暴力?怎麼和他們想的不太一樣?
幾個警察不明所以,可這幾個少年少女看上去十分痛苦難耐的樣子,他們還是先載上人準備把人送去醫院。這其中還包括一個臉色鐵青的江予南,他萬萬沒想到沈意伶居然還報了警,而他一個無辜群眾平白受到了牽連。
-
何青書幾人一路打著噴嚏被送往市中心的醫院,這幾個警察哪裡見到過這種噴嚏打不完的毛病?他們不敢冒險,紛紛往自己臉上套了一個口罩。
市中心醫院距離這裡少說也有二十分鐘的路程,在警車開到一半的時候,這幾個人的噴嚏陸續停了下來,就好像早就約定好的一樣。
“……”
兩兩相望,場麵一度十分尷尬,還有人為了避免尷尬故意打了個噴嚏出來。
年輕的警察是想要直接把這幾個人帶回警局的,年長一些的不放心,堅持要帶著幾個人去醫院查一查。結果怎麼招,這些人到醫院以後都跟沒事人一樣,各項指標一點問題都沒有,甚至於他們臉上的那種發臭的液體也隻是普通的臭雞蛋液,除了臭點細菌多一點對人體沒有太多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