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在紙上寫了一點注意事項,看來沈稚寒是有在好好遵醫囑的。
不過在沈意伶問起來的時候,沈稚寒卻是不肯承認:“什麼藥?我身體好好的要吃什麼藥。”
沈意伶有些無語地瞥了他一眼:“下次說這話的時候先把你身上的中藥味蓋一蓋。”
沈稚寒輕咳了聲,被直接戳穿也隻是撇了撇嘴。沈意伶也不知道該和他說點什麼,索性從自己的麵板裡把同類藥拿出來遞給他。
“一樣的吃法,每天一粒在飯後吃,實在不舒服可以用來緩解,切忌多吃。”把藥放進他手裡後她轉身就要走,“你幫我說一聲吧,就說我有事先走了。”
說著她理了理自己背出來的挎包就要轉身,沈稚寒趕緊一把抓住了她的包鏈子,皺著眉問道:“你現在就要走了?這才幾點啊,他們等會還要去唱歌,你不一起?”過了兩秒他好像才意識到什麼,又忙說道:“姑姑那家人就是這樣的性格,你不理會就好了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
沈意伶還是第一次聽到沈稚寒的嘴裡說出這種深明大義的話,她有些好笑,“我沒有把他們放在心上。”
沈稚寒急道:“那你怎麼飯還沒吃完就要走?”
他拉著沈意伶的包鏈子不肯鬆手,還是沈意伶自己將他的手挪開:“我吃飽了。現在已經八點多了,再過半個小時公交車就沒了。”
“你少來這套!整個雲洲市難道還沒有能載你的出租車?”沈稚寒不爽懟道,見沈意伶執意要回去他也攔不住,隻能慢悠悠地跟在了她的身邊:“算了,我送你吧。”
兩人一起等電梯的時候,沈稚寒想起了一件氣了很久的事,他站在電梯邊瞪著身邊漫不經心看手機的女生,不滿道:“你搬出去這麼多天我給你發了這麼多條消息,你怎麼一條都沒有回?”
沈意伶不解地掃了他一眼:“你發了什麼?”
“物理題化學題啊!”沈稚寒氣勢洶洶:“我發了好多次,你沒有一條是回過的。”一想到在沈意伶那裡貼冷屁股的日子,他就覺得自己很欠。明明知道沈意伶不會回他還要厚著臉皮發。
但是能怎麼辦呢?他就是控製不住自己,這種焦急等消息的感覺是在孟晚竹那裡都沒有體會過的。
沈意伶想了好一會才想起來他發過什麼,頓時她也無語起來。
“如果你說的是平拋運動是勻變速曲線運動的那道題的話,在高一物理書的地八十九頁,那是一道不管哪個老師都會拿出來講一遍的快要講爛了的題。如果是圓周運動向心力,多看幾遍定義就能會,以你的腦子不應該問出這種問題。至於化學的那道題,單純隻是化學方程式的轉換,你要是連這個都不會我建議你重新再讀一遍高一。”
現在距離那些題目已經過去快半個月了,沈稚寒沒想到沈意伶居然還記得,一邊感慨她記憶力好的同時他又忍不住高興,原來沈意伶是有認真看過他發的題目的。
他嘴角翹了翹:“就算題目簡單你也應該和我說一下。”
電梯“叮”地一聲,到了。
沈意伶抬腿走進去,嘴上一點都沒留情:“回複你會讓我覺得我也是個傻子。”
“行吧。”沈稚寒撇撇嘴。他承認就是沒事找事故意隨便找了幾道題發過去的,可是,“我不是還問你住在哪裡,你也沒回我。”
電梯裡沒什麼人,沈意伶索性也沒給他留什麼麵子:“誰知道你知道地址以後會不會騷擾我?”
沈稚寒:“……”
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受這種委屈,他沈稚寒什麼時候變成這種死皮賴臉的人的?
包廂在十幾樓,下去都花了不少時間。
在這個狹小的電梯間,沈稚寒變得有些多話。
他說了這一個多月來家裡的變化,因為她離家的事情甘彩芝和沈懷鴻之間鬨得有點不愉快,好幾個晚上甘彩芝都是跑到客廳去睡的,沈懷鴻氣的不行卻又無可奈何。沈念生變得比以前還要工作狂,上個月他公司的一款新的掃地機賣的還不錯,準備增加銷量,他忙的連在公司住了好幾天,沈書瑜帶著吃的去見他都沒見到。
變化最大的大概就是沈書瑜了,因為之前的好幾件出乎意料的事情,沈家人已經沒有以前那麼相信她了,對她很寵愛的甘彩芝有時候也會對她發脾氣。其實這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做父母的對孩子難免會有恨鐵不成鋼的時候。隻是沈書瑜不願意接受這樣的落差,她變得自怨自艾,一直覺得這是謝芳和周磊害得,甚至還想找律師起訴這兩人。
“有次我半夜餓得不行下樓找吃的,黑燈瞎火的看到客廳坐了個人。那人穿了一身白色睡裙,頭發還披著,我他媽還以為這世界上真的有貞子!”
“那人是沈書瑜?”沈意伶問了句。
“嗯。”要不是翻白眼有限度,沈稚寒這個白眼差點就要翻到天靈蓋:“誰知道她大半夜的發什麼瘋,淩晨兩點不睡覺在樓下演貞子,心臟病都被她嚇出來。”
沈意伶掃了他一眼,很想告訴他這個病不用嚇他也有。
沈稚寒倒是沒有注意到她的眼神,隻是繼續道:“那天晚上我摔了個杯子,爸媽下樓看到沈書瑜坐在那裡哭第二天就給她找了個醫生,醫生說可能是高三壓力太大承受不住,再加上一點輕微的抑鬱症她才會這樣。那之後爸媽對她的關心又多了不少。”
說到沈書瑜這個診斷的時候,沈稚寒內心是有些不屑的,畢竟沈書瑜這種人最擅長的就是為自己謀好處,就算是假裝生病想到得到關注的這種事她也不是做不出來。隻是他也不確定她這次到底是不是裝的,就算心中懷疑也沒有做什麼事去刺激她。
沈意伶點點頭,沒再對這件事做什麼評價。
難怪前段時間沈書瑜的光環值有一點點的波動,原因大概就是沈家人心疼她吧,再怎麼說都是真心實意養了十多年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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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意伶還是沒有坐成公交車,到樓下的時候,沈稚寒給她打了輛車。
那輛車剛送完上一個客人,很快就到了酒店樓下,在沈意伶拉開車門準備上去的時候,沈稚寒攔住了她,“你家的地址,給我一個。”
他的表情有點彆扭,怕沈意伶多想似的他又馬上接了一句:“我定製了點東西,就當時新年禮物了。”
沈意伶莞爾,隨口就把地址和他說了。
沈稚寒這才心滿意足地看著她把車門給關起來。
酒店附近高樓聳立,風穿過樓層之間的縫隙吹過來,格外冷冽。
但是沈稚寒心裡高興,他站在原地目送著載著沈意伶的車離開,等到車都沒影好一會了才打了個哆嗦轉身上樓。
上樓的時候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到沈意伶的時候,那時候的自己是多麼的目中無伶,可現在……
沈稚寒搖搖頭,深深地歎了口氣:“這血緣的羈絆呐。”
作者有話說:
猜猜沈稚寒定製了啥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