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棲感受到掌心被她的小拇指勾得微癢。
他眼皮動了一下，手上力度加緊，“什麼意思？”
沈意伶杏眸中帶著笑意，看著他的時候溫柔的好像能掐出水，連聲音都是呢噥的：“你說我什麼意思？”
戎棲眸光黯下來：“不知道。”
沈意伶便笑：“那你想想？”
“……想不了。”戎棲說：“心跳太快了，沒法思考。”
“……”
不管在一起多久，她的一舉一動都能牽動他。
這種話要是彆人說沈意伶會想要皺眉，但是戎棲一本正經地說這種話的時候，她還是會感覺到心跳加速。
數學教室的學習氛圍很強，他們身後沒有坐人。
沈意伶四下看了眼，確定沒人看向自己這邊後她湊過去在他嘴角輕碰了一下，蜻蜓點水一般。
“我在哄你啊。”她湊在他的耳邊小聲說，“你比學習重要，男朋友。”
她脫離得很快，戎棲的心卻跟被羽毛撓過一般癢，如果這裡不是教室，她的嘴唇可能都得腫。
她被親的時候臉總是紅紅的，一雙眼睛還泛水光。他可不願意她這副模樣被彆人看到。
見她還在盯著自己看，眉目含情，戎棲再也忍不住伸手將她的腦袋轉了回去，嗓音有些喑啞地警告：“沈意伶，你彆勾引我。”
他的大手威脅般地扣著沈意伶的後腦勺，她卻不害怕，還笑嘻嘻地伸手摸了摸他微微發紅的耳朵。
“害羞了？”
“這有什麼好害羞的，你又不是純情……”
下麵的話她沒能再說出來，因為戎棲已經有些氣急敗壞地捂住了她的嘴。
而在他抬頭之際，坐在前麵的幾個數學係的同學才悄悄地回頭藏住自己嘴角的姨母笑……
戀愛，果然還是看彆人談比較甜。
*
上完十多天的課，沈意伶開始了她大學的第一個寒假。
灣水鎮孫爺爺的二層小洋房已經竣工了，再加上王奶奶的邀請，她今年準備回鎮上過年，索性連雲洲市都不回了。戎棲自然是要跟著她走的，什麼戎氏的年會、戎家的過年晚宴都沒能讓他有一點的猶豫。
當初戎棲先離開灣水鎮，王奶奶還以為兩人是吵架了，沈意伶是個有主意的她也沒敢多問，現在看到兩人一起回來，她的興致肉眼可見地高了起來。
“小戎也來了？好好好，你們倆好好的就好！”她一手拉了一個把人拉進家裡，“正好老孫知道意伶回來買了不少好菜，今晚奶奶就給你們露一手。”
戎棲不喜外人的觸碰，在王奶奶這邊卻不見得有一點不適應，他禮貌地點頭道謝。
王奶奶見狀更喜歡這個孩子，嘴上卻是嗔怪：“一家人說什麼謝不謝的，你能陪著意伶來我還覺得放心呢。”看到兩人手邊的行李箱，她又一拍大腿道：“我都忘了讓你們先放行李，這段時間你們都去老孫家住，他家裝修得好，我買了新的被褥，房間也都是收拾好的。”
“沒關係，晚點去放也是一樣的。”沈意伶也不嫌煩，耐著性子聊道：“孫爺爺住得還習慣嗎？”
王奶奶忙前忙後地給兩人準備點心和水果，一邊走一邊還說：“習慣得不得了嘞，家裡一乾淨他人也愛收拾了，舍不得讓垃圾把家裡弄臟。現在他沒事就和附近老頭下下棋看看電視，氣色都好多了，鄰居哪個不說他有個好孫女？”
不光是老孫，連帶著他們家的生活都變得富足，每每想起沈意伶他們都覺得自己是天大的福分。
看到王奶奶背對著他們悄悄揩眼淚，沈意伶也不說話，隻是耐心地聽著。
“老孫的那個便宜兒子前幾天回來了一趟，看到那個小洋房都走不動路，說什麼女朋友懷孕了能不能來這裡養胎。”提起這人王奶奶就來氣，語氣都是惡狠狠的：“這狼心狗肺的東西居然還有臉說這話，要不是知道你在外麵有出息他還不見得會回來！”
沈意伶也跟著皺眉：“孫爺爺沒同意吧？”
王奶奶氣哼了聲：“那哪能，這老頭心是軟，但是那兒子早就把他的心給傷透了。再說還有我在呢，當時我就拿著掃把把那兩人趕出去的，管她懷孕不懷孕。”
看著王奶奶臉上的得意，沈意伶這才放下心來。
說話間，孫爺爺推開門走了進來。
一看到沈意伶，他眼眶就紅了些：“回來就好。”
正如王奶奶所說，他氣色好了很多。況且沈意伶一直用藥養著，他的腿都沒有那麼跛了。
孫爺爺進來以後王奶奶家就顯得狹小，沈意伶雖然什麼都沒說，心裡卻已經盤算著把王奶奶家一起裝修了。
-
之後的那幾天沈意伶可以說是真正享受到了回家的快樂，身邊不僅有親人還有男朋友。
這次放假她就是休息，小寶這回期末考試考到了年紀第一，王奶奶也不管他了，允許他跟著沈意伶玩。
於是小洋房裡時不時就能聽到以下對話。
第一天，“意伶姐姐，來一起打遊戲嗎？”“打什麼？”“吃雞！”
第二天，“意伶姐姐，吃雞？”“上號。”
第三天，“姐，雞？”“來。”
第N天，“姐！”“1.”
“……”
在這段時間裡，沈意伶的遊戲癮有點重。
不過因為對她的縱容，王奶奶沒有說她和小寶什麼，倒是戎棲先不高興了。
某天在小寶跑回房間拿手機的時候，他終於摁住了沈意伶點開遊戲的手，晦澀不明地問她：“沈意伶，遊戲重要還是我重要？”
沈意伶一邊看向小寶蹭住的客房位置，一邊有些敷衍地去親他：“當然是你重要。”
戎棲眸光稍沉：“那你彆打遊戲了，陪我。”
說話間，小寶興高采烈地從房間跑出來：“意伶姐！在賽季更新之前我們上個王牌吧！”
“好。”沈意伶應道，接著又看向戎棲，滿眼誠懇：“戎棲，要不我教你打遊戲吧？”
戎棲：“……”
他最後還是打開了那個很久沒有打開過的遊戲。
但是因為他的存在，沈意伶和小寶經常落地成盒。
又一次因為他擋著視線被彆人打死的時候，沈意伶終於忍不住輕錘了他一下：“你乾什麼一直擋在我前麵？”
戎棲眨了眨眼，有些無辜：“我幫你擋子彈。”
沈意伶輕歎了口氣，實話實說：“你有點菜。”
戎棲更加無辜：“也不是，你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心亂，手不聽指揮。”
沈意伶：“……”
坐在沙發另一邊的小寶沒聽清兩人的對話，他正在感慨自己又丟了二十幾的分。
沈意伶則是感慨，戎棲不知道在外麵看了點什麼，怎麼變得這麼油嘴滑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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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意伶和戎棲的戀愛關係一直沒有公開，雖然兩人沒有特意遮掩，但是王奶奶他們也沒有發現。
直到大年初一的時候，突如其來的降溫讓沈意伶迎來了一場小感冒。
她總是咳嗽，王奶奶心疼地給她做了一大鍋冰糖燉雪梨。
沈意伶不是很喜歡吃梨，但是王奶奶的一番心意她不好拒絕，便還是端著一大碗湯慢悠悠地喝。梨皮她不是很喜歡，咽的時候總覺得揦嗓子，於是吃掉果肉以後她就將皮吐掉。
一連吐了好幾次，廚房傳來了王奶奶的喊聲：“意伶！梨皮有清肺解咳的作用，你彆吐。”
要不怎麼說是一家人呢，沈意伶的那些小心思王奶奶一清二楚。
沈意伶有些心虛地回：“營養都在湯裡了，我喝了很多湯。”
“不行！”王奶奶不由分說：“小戎你幫我看著她些，這丫頭就是挑食。還有你的那碗你也喝乾淨，這冷天的感冒多受罪。”
戎棲答應下來，眼睛便沒離開過沈意伶，大有她敢吐他就敢告狀的樣子。
沈意伶使眼色撒嬌不成，咀嚼的速度便慢下來。
她細嚼慢咽，還偷偷抽了一張紙，趁著戎棲不注意的時候飛快將皮吐在了紙上。
來回幾次後，戎棲終於發現了她的小動作，他眼神一黯，抬手就把人給拉了過來。
沈意伶輕呼了一聲，手上的湯險些灑在兩人身上：“戎棲！差點灑了。”
戎棲一隻手臂環著她，聲音從她頭頂傳來，帶著一點悶悶的笑：“叛逆期？”
沈意伶知道他在說什麼，被抓包了她也不尷尬，反而仰起頭：“我就是不愛吃，你能拿我怎麼樣吧？”
因為喝了湯的緣故，她的嘴唇粉嫩濕潤，一張一合地勾人心魂。低頭看著她嘴角沾著的一點糖漬，戎棲眼神更黯，想都沒想就低頭吻了過去。
她的唇比冰糖雪梨還要甜。
他舌尖不經意似的從劃過，聲音啞了些：“你不喜歡吃的我都吃了，所以你吃我也一樣。”
被他這麼一親，沈意伶喉嚨更癢，她想躲，“你彆鬨，感冒會傳染。”
戎棲扣著她的後腦勺：“嗯。”
應是應了，動作是一點沒有退讓的意思，“閉眼。”
獨屬於他的氣息很快充斥在沈意伶唇間，他吻得用力，她舌尖退不開隻能順從地與他交纏。
沈意伶嘗到了梨的清香，齒尖還帶著一點梨皮的澀意，但是意外地不讓人討厭。
他們有些忘情，沈意伶的手不自覺地勾著他的脖子，臉紅得好像要發燒。
戎棲一隻手輕撫著她的發絲，另一隻手則落在她的腰間，克製又恨不得讓她更貼近一些。
本就溫暖的客廳迅速升溫，直到一道驚呼聲自玄關處響起才讓兩人分開。
小寶站在門口目瞪狗呆，手上拿著的籃球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滾落在地上發出悶響。
“怎麼了怎麼了？”廚房準備食材的王奶奶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麼事，急匆匆地跑了出來。
小寶一根手指顫巍巍地指著客廳：“哥哥姐姐剛才，在、在親！”
王奶奶：“……”
沈意伶：“……”
她沒打算一直瞞著這件事，但是被小寶這樣撞見還是有點尷尬，有一種帶壞了小朋友的感覺。
在場的大概隻有戎棲麵色如常，好像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
…
兩人的戀情就這樣在小鎮上曝光了，王奶奶沒有說戎棲什麼，卻是把沈意伶叫到房間裡批評了一頓，問她是什麼時候談戀愛的，也怪她沒有早說。
這場交談持續了兩個多小時，還好王奶奶本來就喜歡戎棲，要不然還真過不去。
知道兩人戀愛關係後，家裡長輩對戎棲就更加客氣了，頗有幾分娘家人看孫女婿的感覺，寵得過分。要是沈意伶對戎棲態度不好一點，還要受到長輩的嗔怪。
不過戎棲也不是一點虧都沒吃的。
第二天沈意伶的感冒就好了不少，而他得了重感冒，在他感冒好全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沈意伶都不願意和他親近。
不過，都是他咎由自取罷了。
…
又過了很多年，在灣水鎮舉行了一場很轟動的婚禮，聽說結婚的是來自京市的重要人物。
但是沒人知道這是不是真的，因為一場婚禮沒有一張照片流傳出來。
他們的幸福也遠不止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