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們正說的高興,唾沫橫飛,就見一匹軍馬一路煙塵的向著他們的方向跑過來。
軍馬跑到他們旁邊,“籲”騎馬的漢子勒住了韁繩。
穿著一身低品級的軍官服的漢子,利落的跳下軍馬之後,大家才看見他的身後,還坐著一個背著包袱的小少年。
“小子,下來。”
“誒。”
等少年在他旁邊站穩了,騎馬的漢子才在官差裡尋摸,等他的目光落在了江頭兒身上。立馬就湊上前問道:“您是江頭兒吧。”
“我是。您是哪位?”
“您是江頭兒就好辦了。”見自己找對了人,漢子把身旁的少年拉到身前說道:“江頭兒,兄弟我叫張大虎,是京城北門守城門的。”
“您找我啥事兒?請說。”對於他們這些官差來說,是絕對不願意得罪守城門的軍爺。不然進不去城門,就得在城外蹲著。
“江頭兒,是這麼回事。遼東守備劉將軍麾下的齊把總是小弟的同鄉,這小子就是齊把總家的小子叫齊賀。”
“哦。”
“齊嫂子生這小子的時候難產沒了,這小子一直都是老太太帶著的。前些日子老太太去了,小子和他叔嬸相處不來,這就要去遼東投奔他爹。”
“齊把總知道這小子要去他那兒?”這會兒,江頭兒也算聽明白了,這位軍爺是想讓他們捎帶上這個小子去遼東。
“知曉的,我們事先給他捎過信的。現在就想麻煩江頭兒,把小子帶到遼東去,咱們感激不儘。”張大虎說完,從懷裡掏出來五個銀錠子,遞了過去。“江頭兒,這五兩銀子是小子一路上的花銷。”
“哎呦,張兄弟,這可使不得。齊把總鎮守遼東,是為了咱們大明百姓的安危,咱們順路捎帶上齊小子,也算是咱們的緣分。”
江頭兒說啥都不想收這個銀子,張大虎卻非要給銀子。因為他太了解這些官差了,一個個的都是滑頭,滑不溜手的,隻有收了銀子他才能放心。
雙方僵持半天,誰都說服不了誰。
齊賀左瞧右看,見兩個大老爺們兒推搡半天,比他奶還能磨嘰,就伸手拿過來張大叔手裡的銀錠子。
在二人的呆怔之際,他把五個銀錠子一分為二,三個給了江頭兒,兩個放回張大叔手裡。而後頑皮的一笑,道:“江爺爺,我省著點兒花,您就收張大叔三個銀錠子好了。”
“哈哈,中,還是這個小子說話中聽。”江頭兒也算是接了張大虎的銀子,也給足了他麵子。
張大虎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銀錠子,哈哈大笑。謝過江頭兒之後,又拉著齊賀走到旁邊小聲的囑咐一番,最後把那兩個銀錠子小心的塞進了齊賀懷裡。
“張大叔。”
“好孩子,這銀子你一定要揣好了,路上趕不及的時候,給自己買點兒吃食,或者天冷了給自己添件厚實的衣裳。記得省著點兒花,到遼東之前可千萬不許花光了。還有啊…”張大虎指著亂糟糟一臉頹喪的孟氏族人,沒好氣的告誡道:“小子,這些都不是啥好玩意兒,一路上離他們遠著點兒,千萬莫被他們帶累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