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自己都無法理解,他孤獨了幾十年的心,忽然春潮洶湧,奔騰而來情緒差點兒將他淹沒了。
這事要是在今天之前,他自己都不相信,這是他能乾出來的事。
確切的說是在今天之前,他從來都沒有想過娶媳婦的事。他可是一個純潔的老光棍,四十年都沒有碰過女人。
他以為一輩子就這樣過去了,哪怕是金家到他這裡斷了根,他都沒有想過要娶妻生子。
可是這段日子和這小子近距離接觸之後,他心裡就不停的尋思著,他要是有個這麼大的一個兒子也挺好的。
他做木工活的時候,小子跟前跟後的給他打下手,他稀罕的誇獎兩句,小子就跟二哥家新養的那些小奶狗似的往他跟前湊。
哎呦,那種感覺他非常享受的。
還有啊,就是剛才那小子喊那個小娘子“娘”,看著小娘子落荒而逃的背影,他才明白啥叫沉淪,也頭一回知道這就是怦然心動。
以前他覺得自己一個人過的也挺好,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還有那個情種齊遠山給他做伴,真是要多舒坦有多舒坦。
可如今想想,他挺虧的,人家齊遠山有兒子,他有啥呀,他啥也沒有。
不行,他現在特彆特彆的想有一個兒子,最好把兒子他娘也拐來。
這個念頭是越來越濃烈,他想有個家,他不想在一個人過日子了,他要去找孟二哥給他做媒人。
孟爺爺正坐在熱乎乎的大炕上,看著窗外,就見老金一溜煙兒的跑過來,還有些納悶兒呢,“老金,你那是缺工具了,還是木料不夠了,跑的這樣著急。”
老金:“都不是。”
孟爺爺看著老金的老臉,怎麼好像有一抹可疑的紅,在老金臉上竄來竄去的。
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他哪裡知道,他麵前的這個萬年老光棍正在春心萌動。
“那先坐這喝口水,慢慢說。”
“誒。”
這會兒老金乖乖的應了,還坐在孟二哥的對麵,
端起來茶碗。
孟爺爺的目光從他身上,又挪到院子裡。韓誌爺爺正把甬道旁邊的積雪鏟到柳條筐裡,然後擔到院子外麵的大地裡。
唉,這老兩口子自從住進了孟家,就一天都沒有閒過。
老兩口眼睛裡都有活,韓誌奶奶主動去灶房幫忙,韓誌爺爺就跟院子裡的積雪較上勁了。
不讓乾都不行,說啥這世上哪有白吃飯的。給他們住那麼好的屋子,他們已經是感激不儘了,在吃白食他們就住的不安穩。
還得提一件事,老兩口搬過來第二天,單小聰過來的時候,就說韓家的房子在昨兒天黑之後就塌了,弄出來挺大的聲音,大家都出去看了。
他奶還說了,“幸好老兩口頂著雪被人接走了,不然晚走那麼一會兒,就得被埋裡麵。這就是命,老兩口是撿了兩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