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親的心裡,也許他們還在青州,母親還活著。
對岸的蔣家院子門口,鄧氏正站在門口無所事事的四處張望。
唉,他們到了青溪鎮之後還算順心,唯一不如意的就是她認識的人太少,沒人和她組織牌局。
夫君也曾建議她去認識那些同袍家的女眷,可她不喜。
她可是城裡長大的富家千金,可不想和村子裡長大的那些村婦為伍。
那一身的土腥味兒,她聞不慣。
這不,她在屋子裡乾坐著,實在是憋的難受,就在自家院子門口站會。
她剛剛還看見,齊家的院子裡來了人,看穿著和氣勢就不像是普通的莊戶人。
也是,那齊遠山可是千戶大人,他夫君的頂頭上司。
她這些日子也聽自家夫君念叨過,齊千戶的兒子要成親了。
那少年她也曾經看過幾次,真是個人物,長的好,身材好,小小年紀就做了小旗。
要不是都快成親了,她都想和夫君說說弄回來做女婿。
可是女兒聽了她的話卻不樂意了。婉轉的告訴她,“女兒的一生可不想蹉跎在這山溝裡,女兒可是要嫁給有前途的才俊。”
換而言之,一個小旗在她眼裡啥都不是。
就是後來夫君給他們講過,那小子將來是要繼承齊千戶的位子,女兒也是嗤之以鼻。
說她將來一定要嫁到城裡,不要待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唉,她也不喜歡這裡,可是說這裡鳥不拉屎就有點過份了。
跟北疆的其他地方相比較,青溪鎮還是挺有煙火氣的。
這裡不僅人來人往的,還有很多的行商光顧,也算是興旺之地。
隻是女兒不願意來這裡,喜歡住在城裡。這次搬過來,也是她好說歹說才答應的。
唉,兒大不由娘,都愁死人了。
齊家那邊,可不知道鄧氏的煩惱,正有商有量的說出來自己的見解和意見。
張工匠他們有些想不通的地方,聽到了孟鎮長的點撥,頓感豁然開朗。
不愧是考中過進士的讀書人,獨到的見解也是一針見血。
讓他們這些沒讀過書的人,也能很快的領悟到他老人家話語裡的真諦。
小河對岸的蔣家,蔣玉簪拉長的臉坐在自己的屋子裡生悶氣。
她旁邊站立的小丫鬟,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很怕自家姑娘拿她撒氣。
等鄧氏過來,就看女兒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就忍不住歎氣道:“我的小祖宗,你一天到晚的就沒個好模樣,跟誰欠你八百吊似的,你說你這是想乾啥。”
“不想乾啥,我就想回寧遠城。”
“娘也想住在城裡,可那終究隻是你姥家。你哥今年秋天就成親了,還能在你姥家娶媳婦。”
“表姐定是願意的。”
“你爹和我能願意麼。”
“您怎麼不願意?您都在姥家住了這麼些年。”
“…”鄧氏也沒想到女兒會用這句話堵她,頓時就理屈詞窮了。
傅大妞繡好了嫁衣,好心情就直接上天了。
她是一個心裡藏不住事的人,當即就把嫁衣收好,趁兩個小丫鬟不注意就從後門出來了。
草長鶯飛的三月天,山林中處處都是秀色。
置身在鬱鬱蔥蘢的山林間,滿目的綠色就像是施展了魔法,讓每一個看見的人,心情都更好了。
傅大妞的手有點癢癢,可惜這是三月裡,她不能破壞老祖宗留下的規矩,隻能忍了。
小白蹲在樹杈上,看著人類傻乎乎的四下張望。
心裡暗戳戳的嘀咕,還張望個屁呀,還什麼老祖宗說的,三月裡不讓動那些山上的活物。
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