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表情一僵,放在我臉上的手也僵住了。
他望著我,眼底有一絲極罕見的慌張:“……你彆哭。”
“我沒哭!”我抽抽鼻子,頑強地控製住了眼淚。
男人又歎了口氣,道了聲“抱歉”,手一用力,就把我帶入他懷抱。
“再等等。”
斑的下顎貼著我額頭,兩個人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因此我能清晰感覺到他說話時,嘴部的動作、胸腔的震動,
“堇,你再等我一下。”
“……好。”我聽見自己用滿是鼻音的聲音回答,“但你要快一點,不然我真不等你了。”
“嗯。”他頓了一下,補充了一句,“我會追上你的。”
所以,你要是真的等不及了
,也沒關係。
我閉上眼,把臉埋進他胸口,心想這人怎麼這麼好啊。
怎麼這麼好的人,現在還不在我身邊呢。
***
第二天早上吃飯的時候,我的心情已經平複了。
看見小白從幾帳縫隙中鑽進來,還能笑著逗它:“你怎麼來啦?你弟弟小花呢?”
小黑正坐在我身邊用爪子洗臉,看到它兄弟,立刻屁顛顛迎上去。
一黑一白兩隻小貓互相頭碰頭,彼此嗅聞身上的氣息。
我正納悶三兄弟裡最後一隻在哪,小花就出現了——它是被人拎著後頸,舉到我麵前的。
“……它怎麼在你手裡?”我順著那隻胳膊向上,看見黑色羽毛衣領和金色豎狀獸瞳。
惡羅王露出雪白尖牙:“它是我今天的口糧!”
“……”
“……”
“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惡羅王。”
他“嘖”了一聲,撇開頭,鬆開手。
黑白相間的小花貓從他手中掙脫,輕盈落地,然後扭著屁股一頭紮進它的兩個兄弟中。
惡羅王跟著雙手環胸,在我麵前席地而坐:“我看見繼國嚴勝了。”
“哦。”我隨口應了一聲,用筷子戳戳碗裡的芋頭,心裡想著是昨晚的夢。
“喂喂。”惡羅王手掌在地板上拍得砰砰響,“你就不想知道我跟他說了什麼嗎?!”
“說了什麼。”
惡羅王瞪著我。
我們對視三秒,他又主動敗下陣:“我告訴他‘你看上去也不怎麼樣’。”
我嘴角一抽。
他得意起來:“比起繼國緣一差遠了。至少繼國緣一第一眼看到我時,可沒那麼緊張。”
我發現自己看走眼了。
之前怎麼沒發現這家夥挑撥離間起來這麼厲害。
“繼國嚴勝沒向你動手?”這種話應該是個人就忍不了才對。
惡羅王立刻擼起袖子,給我看他的胳膊:“他直接拿刀砍我!!!”
我定睛細瞅,這才看見一條淺淺的、幾乎快要愈合完全的傷口:“……還挺嚴重?”
惡羅王深沉點頭:“沒錯沒錯。所以他比起繼國緣一真是差遠了!繼國緣一還沒這麼砍過我!”
我忍了又忍,才把那句“當初你被緣一揍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給咽了回去。
惡羅王似乎還演上
了,瘋狂在我麵前逼逼繼國嚴勝的壞話。
比如什麼長得難看,品味差,拿鼻孔看人,還看不起妖怪……
總而言之,繼國嚴勝在他口中就是個大型的行走垃圾集合器。
我聽著都想為繼國嚴勝鞠一把淚——
雖然那位繼國家主在我看來不是個好男人,但好像也沒惡羅王說得這麼差吧?
惡羅王一頓素質輸出完畢,長舒一口氣,做出總結:“總之,他根本不值得嫁!不要說和我們妖怪比起來了,在人類中也差得遠!”
我:“……可能是這樣?”
“你被他騙了!”
“是是是。”
“繼國嚴勝不值得!”
“嗯嗯嗯。”
“你根本沒在聽本大爺說話!”
“好好ha……”
聲音戛然而止。
當我看過去的時候,惡羅王已經一躍而起:“我殺了他!”
我目送他遠去,放下筷子,托腮思考:
繼國嚴勝是緣一的哥哥,劍術好像也不錯。那應該不會死在惡羅王手上……嗯,應該……
如果真死了,我會為他念往生咒的。
***
話雖如此,隔天看到繼國嚴勝的時候,還是不由得在他身上找了找。
確定沒看見什麼顯眼傷口後,一抬眼,對上繼國嚴勝很是複雜的目光。
我故作不知,端著坐姿詢問:“嚴勝大人來尋妾身,有何要事?”
繼國嚴勝默了默,在我對麵落座:“這些天,你辛苦了。”
這是他第二次這麼說了。
想起城中有關他和我的某條傳聞,我頓時警覺起來:“不。家老大人他們才是真的辛苦。”
繼國嚴勝微微搖頭:“我都聽說了。你做的很好。”
又是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他側過臉:“咳,我隻是沒想到……我本以為我兩之間隻是尋常聯姻。”
我:“……”
不!
這就是啊!
繼國嚴勝大人!您可千萬不要被謠言蒙蔽了心!!!
作者有話要說:繼國嚴勝的心路曆程:接到弟弟來信,不相信女主“深愛”自己——家老等家臣提及,開始動搖——遇到仁美、珊瑚等人,半信半疑——遇到惡羅王:艸!她居然這麼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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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其實斑爺速度不慢……隻是時間流逝有差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