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飛機上,兄長還在困惑:“毛利家為什麼會邀請我們?我家之前和他家沒交集吧。毛利霧仁,這個人我也隻是聽過他的名字。阿堇,你有什麼想法嗎?”
考慮到見到毛利霧仁,就一切真相大白,我隻好實話實說:“在東京的時候,有過偶遇。”
我的好哥哥立刻眯起眼:“你們才偶遇,他就知道你的身份了?”
“……”
我覺得他被宇智波斑刺激得有點成驚弓之鳥了。
“當然不是。是在彼此自我介紹之後才知道的。說起來,我還加了他的line。”
這是在上次畫展結束以後,毛利霧仁硬要跟我交換的。
結果交換以後,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從沒向我發過一句話——我懷疑這個疑似被古老妖怪附身的家夥,壓根就不會使用現代手機的鍵盤。
畢竟上次交換的時候,他都是在緣一好心幫助下才完成的。
沒想到我話剛說完,手機就響了一下,掏出來一看,正是line多了一條即時通信消息。
有那麼一瞬,我的確以為是毛利霧仁“心靈感應”發來的,直到看清消息來自“夢野咲子”我才放鬆下來。
【有什麼事嗎,夢野咲子老師?】打出這段話發過去。
對方很快回過來【聽劍先生說,你要去參加一場花道大會?】
【是的。熟人邀請。】
【能麻煩你幫我取一下材嗎?下期稿子我要用到花道相關內容。】
【沒問題。】
【太好了!真的萬分感謝你!有棲川小姐!不愧是劍先生信任的後輩,跟劍先生一樣無時無刻散發著可靠的氣息!】
望著手機上一大串情緒激動的文字,還有最後那個少女氣息滿滿的可愛小表情,要不是我見過夢野咲子真人,我真要將他當成女孩子了。
說起來,野崎君擅長做家務手工,廚藝也很高超,除了完全沒有少女心外,真的女子力滿滿呢。
坐在我身邊的兄長正好扭回頭,視線從我的手機屏幕上一掃而過:“這是你大學的哪個學妹?對花道有興趣?”
“……不,他是男孩子。”一個神奇男子。
“?”
兄長默然三秒,張口吐槽,“我怎麼覺得自從你出了車禍之後,就認識了許多奇奇怪怪的人。”
“……”
好像還真是這樣。
“有空讓的場靜司給你看看吧。”
“哥哥,的場家是除妖世家,不負責這方麵業務的。這種情況應該去找神主或者巫女吧?”
說起神主,我還真認識一個呢。
不僅是神主,還是真正的人神。
我想起桃園奈奈生,有些遺憾上次送她回家時,沒找到她要聯係方式。
不然借此機會,除除晦氣也行啊。
“你可以問問的場靜司。這方麵的專業人士,他比我們清楚。”
“……再說吧。”
兄長看了我幾眼,眉毛一挑:“怎麼?不是才跟他參加完祗園祭麼?鬨彆扭了?”
“沒有。哎呀,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你不要多問!”我收起手機,拿出眼罩戴在眼睛上,做休息狀。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兄長歎了口氣:“我隻希望你過得開心。如果……”
“哥哥,彆說了。”我打斷他,“我要睡一會兒。”
“好吧。”
我側一下頭,將臉朝向反方向。
如果……我要跟的場靜司解除婚約,會給父母和兄長帶來麻煩吧。
畢竟,是兩個世家之間的婚約,連訂婚儀式都舉辦過了。
名門世家都是很在乎臉麵的,比如這次來自毛利府的請帖,不僅發給我和哥哥,聽說還有其他差不多的世家,如果單單有棲川家拒絕就會顯得不合時宜。
就是不知道,那隻妖怪想做什麼。
眼罩下的黑暗裡,我不斷眨著眼,一點睡意也沒有。
***
毛利霧仁雖然沒有主動聯係我,但他安排了毛利府的專車來機場接我和兄長。
如此貼心服務,惹得兄長朝我投來懷疑的眼神。
因為有毛利家的司機在,兄長沒有直接出聲,而是在line上問我【你跟毛利霧仁真的隻是偶遇?隻是熟人?】
【我說是。你愛信不信。】
【……】
抬起眼,兄長正跟他剛才發的表情一樣在歎氣。
當他看見專程等待的毛利霧仁時,這氣就歎得更大聲了。
我暗搓搓戳了兄長一下,抬頭衝走過來的毛利霧仁端莊微笑:“沒想到能受到貴府請帖,真是倍感榮幸。”
一個多月沒見,毛利霧仁還是那病懨懨的樣子,臉上毫無血色,顯得頭發愈黑,眼睛愈紅。
他盯著我,翹起薄薄的嘴角:“我是專程邀請你來的。這場花道大會,也是為了你舉辦。”
“……”
背後來自兄長的視線快把我紮死了!
我笑容發僵:“毛利先生說笑了。”
毛利霧仁看看我,眯了一下眼:“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霧仁?這兩位是……”
輕柔的女聲在毛利霧仁身後響起。
他表情一下就變了,仿佛身上桀驁不馴的刺都收了起來,變得溫順柔軟:“媽媽,是我的……朋友。”
他轉身,露出一位穿著和服的典雅美婦人。
一看美婦人的臉,就能猜到她跟毛利霧仁的血緣關係,更不用說,毛利霧仁剛才的稱呼了。
我和兄長同時低頭行禮:“毛利夫人日安。”
“日安。”美婦人露出柔和美麗的笑容,“沒想到霧仁這孩子也在外麵交朋友了,這樣我就放心了。”
“媽媽。”體內藏著妖怪的毛利霧仁撇過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聲音卻是軟軟的。
我分不清他這幅作態,到底是偽裝,還是真心實意。
如果是前者,那他的偽裝技術可比宇智波斑高明多了。
“好了,我不說了。”毛利夫人又笑了一下,像鳶尾一樣高貴優雅,“你帶你的朋友們進去吧。”
“好的,媽媽。”
毛利霧仁回頭,丟給我一個“跟上”的眼神。
我:“……”
看在毛利夫人的麵子上,我忍了。
反倒是毛利夫人輕咳一聲:“霧仁,禮儀。”
毛利霧仁腳步一停,身子一僵,這才轉過身,行了一個十分標準的“邀請禮”:“請二位隨我來。”
我:“……”
再說一遍,這個妖怪真的很敬業!!!
***
前往會場的路上,毛利霧仁無視了跟在我兩身後的兄長,側身彎腰,在我耳邊小聲道:“我已經找到去冥界的方法了。再過一陣子,我就能拿回自己的身體了!”
“……”我扭頭看他,見他臉上滿是興奮的笑,實在忍不住了,“我跟你很熟嗎?”
怎麼什麼都跟我說?
這怕不是個憨憨妖怪喲。
毛利霧仁一愣,臉色刷地沉下去,眼底凝聚著風暴:“你這次真的沒在騙我?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我看上去是這麼閒的樣子嗎?”
毛利霧仁瞪著我,半晌不說話。
直到我們已經站在了會場前,有其他人經過,他才突然調整了表情,變成一個優雅端莊的貴公子:“沒關係。隻要我拿到我的身體,無論你的記憶在哪,都能幫你找回來。”
我瞅瞅他,不忍打擊他我是否真的失去過一段記憶還存疑,又想起先前的毛利夫人,不由得脫口而出,“你回到你的身體,那‘毛利霧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