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鼓起了包子臉。
緊接著,這個包子像腦袋後麵長了眼睛一樣,側身滑步,躲開了國木田獨步的手刀。
“什麼啊,國木田,今天你的火氣有點大哦。”太宰治頭也不回,“有這麼漂亮的委托人,你應該很高興才對。難道你的告白被拒絕了?”
“誰會像你那樣見麵就告白啊!”國木田腦門上蹦出青筋,要不是被中島敦攔住,似乎就要衝過來當街打人了。
太宰治搖頭,攤手聳肩,滿臉惋惜:“我看你是真的不懂哦。我才沒有告白呢,是殉情。殉——情——”
“那更糟好吧!!!”
總之,當一切平息下來之後,我才得知麵前這位叫“太宰治”的青年也是武裝偵探社的一員,還正好是國木田獨步的搭檔。
聽說國木田等人在幫我找禦守,太宰鳶色的眼睛閃閃發亮:“偵探社現在資金這麼匱乏了嗎,連找東西這種普通委托也要接了?”
國木田扶額:“這是安吾先生的拜托。”
“原來是安吾啊!”太宰治左手握拳,砸在右手手心,然後一撇嘴,“這個安吾就是遜啦。白天才在餐廳碰到他請可愛的有棲川小姐吃飯,晚上竟然就把有棲川小姐的禦守弄丟了。嘖嘖嘖。”
“少廢話!”國木田一巴掌拍在太宰治後背,打斷後者的咂嘴,“你翹了一天班,現在該是幫忙的時候了!”
話音剛落,太宰和中島敦的肚子同時唱起了歌,這其中還包括了國木田獨步。
我用手遮住嘴,擋住笑:“在那之前,先吃晚飯,如何?正好我餓了呢。”
“……好吧。”
***
從料理店出來,那是半小時以後的事了。
剛吃完飯,血液都集中在了胃部,整個人都懶洋洋的。
再看其他人,除了一直嚴肅自持的七瀨女士,偵探社四人都一樣。
太宰治甚至伸了個懶腰,歎息道:“吃飽喝足,正是該自殺的好時候啊。”
“少廢話了。你這個自殺狂魔。”國木田黑著臉,“剛才我已經把情況跟你說了。你怎麼看?”
“無論是遺失被人撿走,還是被人偷走,那枚禦守現在應該找不到了。”太宰治背對著我,看向前方人來人往的街道,語氣淡然,“嘛,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太宰!”
“誰叫亂步先生正好不在呢。”太宰治回頭,臉上掛著笑容,視線從我身上一掃而過,最後落在中島敦身上,“敦變成白虎都找不到,也沒有其他辦法呀。”
國木田語塞,和他另外兩個同伴齊齊看向我。
“咳咳……在下,有一個提議。”一道陌生的聲音突然橫插|進來。
偵探社幾人迅速戒備,將我和七瀨圍在中間,看向左前方。
那裡站著一個穿黑風衣的青年,剛放下遮住嘴的手,眼睛直勾勾望著太宰治。在少年身後,還跟著一個穿黑西裝的金發女性以及一隊黑衣人。
總的來說,一看就不是好人。
旁邊的路人紛紛從這隊人馬身邊繞開,轉眼間,就為對方清出一塊空地。
黑風衣似無所覺,隻盯著太宰治道:“可以調動監控,咳咳咳,將今天所有經過這條街道的人抓起來詢問。”
沒人回應黑風衣的提議,國木田更是抓緊一本手賬本冷冷道:“這和港口黑|手|黨有什麼關係!你們已經閒到這種地步了嗎?!”
“不能這麼說,國木田。”唯一站在原地沒動的太宰治笑了起來,維持著雙手插在衣兜裡的閒適姿態,轉了轉脖子,“對港黑首領來說,這可是一個難得可以和高官搭上線的好機會。”
太宰治瞥了我一眼,“找到一枚禦守,就有機會結識政府高級官員,如果我是港黑首領,也會樂意派出得力乾將幫這個小忙。誰叫組合剛滅,閒著也是閒著。”
“咳咳咳……”黑風衣再次攥緊拳頭抵在唇邊咳嗽起來,視線卻從太宰身上移開,“無能偵探社辦不到的事,就由我們港口mafia來解決。”
“彆開玩笑了!你知道這條街的人流量有多大嗎?!”中島敦一擺手,大聲反駁,“要抓到多少人,才能問到有棲川小姐的禦守,你有想過嗎芥川!”
“隻要能達到目的,手段不是問題。”黑風衣芥川淡淡回答。他和中島敦之間的空氣中,似乎激起了無形的火花。
結果在這種緊張時刻,太宰治掏出手機放在耳邊。
在手機對麵的人說了什麼之後,太宰治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嗯嗯啊啊”幾句掛斷。
隨即,他看向國木田,揮了揮手裡電話:“既然港口mafia的遊擊部隊都出動了,那看來就沒我什麼事啦。”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看向他。
包括黑風衣芥川:“太宰先生,臨陣脫逃不像你的作風。”
“說什麼呢。”太宰治笑得十分燦爛,“是我們社長在召喚,我當然要立刻行動起來。”
“真的嗎,太宰?”國木田臉上的怒容瞬間消散許多。
“嗯嗯。這裡就交給你們啦,國木田。”太宰治將手機放回口袋,雙指並攏在眉尾一抬,保持著後退的姿勢沒入人群中,“我先走一步。”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來往的行人裡。
黑風衣芥川再次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不對!”國木田突然叫了一聲,臉色黑沉下去,“社長怎麼可能越過我,單獨打給太宰……該死!又被太宰耍了!”
話音剛落,兩道手機鈴聲同時響起,分彆來自國木田和芥川。
兩人對視一眼,動作一致地掏出手機,接通電話。
一分鐘後,芥川如來時一樣,迅速離開了,而國木田也看向我,麵沉如水:“對不起,有棲川小姐。您的委托恐怕隻能到此為止了,有緊急事件發生,偵探社必須前去處理。”
早在太宰治找借口開溜時,我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對。
再到現在港口mafia和偵探社似乎都有急事處理要離開,我感覺自己包括那枚禦守,似乎都被人利用了。
唯一的問題是,那個人到底利用“我丟失禦守”這件事做了什麼。換句話說,芥川和國木田在電話裡聽到了什麼,導致他們雙雙變了臉色。
“沒關係,我早有了心理準備。”我攔下準備說話的七瀨,雙手交疊在小腹前鞠躬,“不過還是辛苦你們了,委托金就不用退還了。”
“這怎麼行!如果給我們更多時間……”
“國木田先生。”我微笑打斷他,“我和七瀨還要返回酒店,能麻煩你們送我們回去嗎?”
“……”國木田沉默一陣,肅然點頭,“這是應該的。”
***
武裝偵探社一行人離開後,酒店套房裡隻剩我和七瀨兩人。
我走到落地窗前,通過玻璃,俯視下方,不一會兒就看到國木田三人匆匆離開。
身後,七瀨向我抱怨:“這個偵探社真是太不靠譜了。”
“不能怪他們。”我語調溫柔,“誰叫有人故意設局,當然不會讓我們就這麼簡單地破壞他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