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葉泠平時並不怎麼用殊途鏡,她倚仗更多的還是前世所學的那些東西,就比如給馬二嬸治愈骨裂的藥膏,就是修仙界最常見的白玉斷續膏,她靠著記憶中那些東西,這幾年其實沒少攢錢攢雞蛋,葉河給她彙來的錢她一分沒動,全都攢著。
走神間,夏家的木門已經出現在了眼前。
屋子裡安靜得有些詭異,夏凱和夏旋兄弟倆不似往常那樣鬨騰了,安靜規矩地坐在炕上,夏駿在廚房來忙活,菜香味已經飄了出來,平時一直都在老宅那邊的夏母李桂仙今兒個也來了,正坐在堂屋裡對著桌上那個郵包長籲短歎。
葉泠看了一眼那個薄薄的郵包,心裡大概有了數。
她把藥箱放回樟木箱子上,同李桂仙打了聲招呼,見夏凱和夏旋兄弟倆眼睛都是紅的,問,“你們倆這是咋了?”
她本是京城人,但來回龍坳七八年,一口東北腔早已練得爐火純青。
不問還好,她這麼一問,夏凱和夏旋兄弟倆同時放聲大哭,李桂仙問,“泠子,你是不是……也要回城了?”
葉泠瞅了一眼倆小的,見倆小的雖然在嚎個沒完,但都是乾打雷不下雨地乾嚎,聲音挺大,但眼淚沒幾滴,她頓時就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的道理葉泠不是不懂,她心中仔細思忖一番,將那郵包扯開,裡麵果然是京華大學藥化係的通知書。
她摸了摸京華大學那四個字,點頭‘嗯’了一聲。
李桂仙如遭雷擊,麵色灰白。
葉泠搖頭苦笑,“媽,你先彆這麼驚訝,等我把話說完。既然我考上了,那不去念多浪費啊,而且首都的條件比回龍坳好,凱子和旋子到了念小學的年齡,我想把倆小的也帶過去。”
“還有夏駿,我弟前些日子給我寫信過來還說,我爸快從首都藥廠退休了,原本我爸和我媽的兩個工作是打算讓我和我弟頂上的,但當初為了讓我不下鄉來,又買了個工作,讓我弟頂上去了。現在我爸和我媽打算把工作賣掉,我待會兒去給我弟廠裡打個電話,讓他先把我爸媽穩住,就算要賣名額,也留下一個來。”
李桂仙差點驚掉下巴,頃刻間,喜從天上來,她滿臉驚喜地問葉泠,“泠子,你是說真的?”
“你真的打算把駿子和凱子旋子他們父子三個也帶去首都?首都可是個費錢的地方,你先等一會啊,我回去給你取錢去,錢沒多少,但能幫你們多少就幫你們多少。”
“你也彆嫌棄我和駿子他爸,我們就是老農民,沒啥本事,摳摳省省這麼多年也沒攢下幾個錢,還得給駿子下頭那三個考慮,倆姑娘不費什麼大錢,但嫁妝肯定得置辦點兒,不然姑娘嫁出去容易招人笑話,剛子和駿子得一碗水端平……”
聽著李桂仙的話,葉泠沒說不要,她隻是點了點頭,老兩口該給夏駿的份兒,她收的心安理得,至於說李桂仙給多少,她反倒不在乎。
她手頭攢了多少錢,就連夏駿都不知道。生產隊上分的,賣糧食賺的,夏駿賣野雞野兔換來的,還有她出去給人治個頭疼腦熱收的……零零碎碎攢下來,可不是小數目。
廚房裡的夏駿臉上也有了笑,他原本都已經做好離婚後一個人帶倆孩子的準備了,沒想到葉泠卻與那些知青的想法、做法迥然不同。
想到這裡,夏駿手上切菜的動作就又快了幾分。
晚上加個菜,小野雞燉山蘑菇!
李桂仙眉飛色舞地回了老宅一趟,再來時,腳下都帶著風,她從被襪子勒緊的褲腿裡摸出一個手絹包來,裡麵赫然包著一摞大團結。
“泠子,你數數,這是四百塊錢,算是媽和駿子他爸支援你們進首都的。錢不多,你彆嫌棄,先湊手用著,等來年田地裡的莊稼下來之後,媽再想法子倒騰倒騰,給你們寄一些過去。”
葉泠謝過李桂仙,留李桂仙吃了晚飯,算著今天是雙數日,小弟葉河應當上夜班,便從抽屜裡摸出幾毛錢來,去了生產大隊的傳達室。
作者有話要說:想不到吧,我會在今天開文,有沒有老夥計在,麻煩給個收藏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