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河給葉泠的信任,一般人誰能給的起?有幾個父母會無條件的相信兒女?有幾個夫妻會無條件的相信伴侶?
葉泠給葉河的鍛煉與成長,很多親生父母都給不了。
葉河能有今天,離不開他自個兒的努力,但要是沒有葉泠這個‘貴人’,他就算再努力,也頂多從首都藥廠備料車間的員工升職成為備料車間的主管,這輩子也就到頭兒了。
“泠子,找四合院兒的事情媽幫你盯著,你給媽瞅瞅,你們學校有沒有什麼比較好的女同誌,你給咱河子介紹一下,他都老大不小了,咋還不開竅呢?”
葉泠滿口答應下來,實則壓根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結婚是看天時地利與人和的,隻要有一點沒到位,這婚就結不好結不順,往後還可能夫妻成怨偶,一輩子都梗著一口氣過。
要是倉促地就給葉河介紹了個對象,葉河為了完成任務,倉促地同人家姑娘結了婚,結果結婚之後發現對方並不是自個兒想要的那種人,日子可不得磕巴起來?
相看兩厭都是輕的,就怕拔刀相向。
葉泠還是希望葉河能遇到一個互相真心喜歡的人的,要是遇不到,葉河自個兒也不想成家,那不成家也不是不行,等他老了也有夏凱和夏旋給他養老送終。
葉河對夏凱、夏旋兄弟倆是真的好,兄弟倆在葉泠這兒表現得乖巧溫順,在葉河身邊就敢撒歡兒的鬨,活脫脫一對混世魔王。
杜玉梅見葉泠答應,已經仿佛看到了一個大學生兒媳進自家門的美好未來,她當天幫著葉泠包了許多胡蘿卜豬肉餡的餃子,晌午一過就出去給葉泠找四合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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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北大荒前,葉泠和夏駿給回龍坳打了個電話,同李桂仙說了她和夏駿帶著孩子大概下午一點就能到關東市,到時候坐上兩點半的短途火車,回到距離回龍坳最近的車站,最後那四裡路靠兩條腿兒走,到回龍坳大概就五點了。
當天一大早,葉泠和夏駿才起床,遠在回龍坳的李桂仙就也已經起來了。
她在灶上煮上粥,拎了塊抹布端了盆水就去葉泠和夏駿之前住的那院子去了,把院子的裡裡外外掃了三遍,磚頭縫裡長出來的雜草也給輕了個乾乾淨淨,又把門窗和家裡的櫃子上麵的浮塵也都用濕抹布擦了好幾遍。
十月裡的回龍坳已經涼起來了,但北大荒的人一般都抗凍,這會兒正處在有些人家生火有些人家不生火的節骨眼兒上,李桂仙是沒燒暖炕的,但想到這屋子大半年沒人住了,裡麵有些濕潮,她就翻了點柴火,把葉泠屋裡的暖炕給燒上了。
隔壁早起的婆子看到這關了大半年的門開了,端著一大碗飯就過來嘮嗑兒了,“泠子,你回來了?啥時候回來的?住幾天呐?”
李桂仙探出頭去,“還沒回來呢,下午到!這會兒估計人還在京城,說是要坐飛機回來,飛機快。”
她是在故意顯擺‘坐飛機’這三個字,農村人哪裡坐過什麼飛機啊,飛雞倒是見過不少,好多人家裡樹上就落著家養的雞呢!
那婆子果然中招了,一臉羨慕地說,“飛機啊……咱這輩子是沒機會坐了,咱隻配坐牛車驢車,連個火車都坐不上。”
李桂仙微微一笑,看似含蓄,實則嘚瑟氣滿滿地說,“泠子說了,這次回來就打算把我和他爸接去首都,讓我倆跟著他們住。他們在首都開了廠子,買了大院子大房子,說是讓我和老夏住過去之後看□□,登長城,看偉人!”
“我和老夏都舍不得住了這麼多年的回龍坳,舍不得街坊鄰居,想著我倆去了首都之後能乾啥?誰都不認識,嘮個嗑兒都找不到熟悉的臉。”
那婆子深以為然地讚同道:“就是,咱呐,就是這吃苦的命,金窩銀窩都不如咱自家的狗窩。”
李桂仙卻是沒順著這婆子的話往下說,而是露出一副糾結痛苦的表情,道:“我也是這麼說的,可泠子那孩子那麼拗,咋可能聽我的?她說我和老夏去了首都之後,能每天都逛公園,跟著公園裡的老頭老太太摸太極打拳,首都好像還有什麼夕陽紅-歌舞團,就是一群老太太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唱唱-紅-歌扭扭秧歌之類的,這個我在行啊!我必須得把咱回龍坳的扭秧歌名氣打出去,所以就答應泠子了。主要還是這孩子有孝心,她說人老了難免有個病痛,首都那邊的大醫院多,醫生水平高,有個啥問題都能檢查出來,但要是放在咱這邊的衛生所……衛生所那是個啥水平,咱心知肚明,看個腦袋疼他都能給開出治肚子疼的藥來,不把人給治死就謝天謝地了。”
“我和老夏覺得泠子說的誠懇,人家也在理,不能總辜負孩子們的一片苦心,就答應下來了,這次我們就同泠子和駿子一塊兒去首都。對了,我們也是坐飛機去!”
她自個兒口嗨了個爽,可端著碗過來嘮嗑兒的那婆子心裡就酸極了,早知道她就安心在家吃飯了,跑出來折騰個啥?看李桂仙的單口相聲表演嗎?
碗裡的飯都感覺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