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泠約見的那幾個農大與水木大學的教授都是帶著誠意來的。
農大的教授不用多說,他們原本就是研究作物生長的,有研究玉米的,有研究小麥的,還有幾個原本就是研究棉花種植的,雖然他們想不明白為什麼春回藥化廠突然要投資做棉花的研究,但他們就負責拿錢乾事,哪有什麼疑問?
葉泠開出的價錢足夠高,農大的教授在與葉泠詳細商討了棉花種植區、種植品種等問題後,雙方愉快地簽訂了合作條款,這合作就算達成了。
農大的教授還是頭一回見到錢給的這麼到位的項目,個個都乾勁滿滿,有幾位教授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就選好棉花種子直奔邊疆生產建設團去商量棉花種植基地的建設問題了。
葉泠與農大的教授在談項目合作時,並沒有避諱水木大學來的那些製造係與機械係的教授。
雖然葉泠談的那些棉花種植的項目他們聽不懂,但他們能聽懂葉泠給農大那幾位教授開出的項目經費啊!
從水木大學製造係與機械係來的那幾位教授原本就是迫於手頭沒經費來將就的,有種為了錢而墜入凡塵的失落,這會兒聽到葉泠給農大開出的經費,當即就改變了想法。
錢給的那麼多,墜入凡塵就凡塵吧,沒什麼不好的!
這幾位教授放下了原本的那點兒學術矜持,再加上他們來之前就已經做了不少的準備,與葉泠談起來順暢無比,很快也敲定了合作內容。
因為農大與水木大學還沒有建設自己的外來財務賬目管理係統,所以春回藥化廠給這些教授批出的經費都在春回藥化廠的賬目上掛著。
葉泠當場就把春回藥化廠負責財務的那幾位老會計喊來,交待了自己的要求,“在咱廠子裡的流動資金中單獨劃出一塊兒來用作科研經費管理,你們把這些簽訂的合同都拿一份帶走留個底,也認清楚這些與咱春回藥化廠有合作的教授,回頭隻要是這些教授帶著賬目過來,並且沒有違反合同中的約定,就直接給批了,不用問我。”
“記住,這筆錢從現在就劃出來,甭管誰來說,甭管廠子裡發生了什麼事,都得保證這筆錢是獨立管理且隨時可以支取。不管廠子裡的流動資金出了什麼樣的問題,都不能動這筆錢,與咱有合作的教授隻要過來報賬,錢必須當天到位,絕對不能出現經費上的牽扯,不要寒了科研人員的心。”
科研經費走的是春回藥化廠的錢,又不是老會計自己的,葉泠都不心疼,老會計有啥好心疼的?他痛快地答應下來。
農大的教授們歡歡喜喜地回去了,沒人提支取經費的事兒,水木大學來的那些教授卻是合計了一下,當天就把做研究需要的耗材采買了一番,帶著百貨大樓給的收據與發-票來到了春回藥化廠,順利地拿到了報銷金。
那些個因為手頭沒研究項目而過得捉襟見肘的教授險些激動得哭出來,“終於,終於不用扣扣巴巴過日子了啊!”
“是啊,原先買瓶墨水都得自己墊錢,實驗用的耗材摳摳省省地用,可也架不住耗材太貴,稍微做點實驗就得把國-家發的那點兒工資津貼給搭進去,現在春回藥化廠願意資助我們的研究,還給出了這麼多的經費,真是……葉總真是個好人啊!”
“要不咋說商人最賺錢呢?春回藥化廠開起來才多長時間?開了分廠,賺了個盆滿缽滿,可比我們這些搞研究搞學術的人賺多了。”
“話可不能這麼說,春回藥化廠能賺錢,也是多虧了人家手裡頭有技術,我們手裡頭的技術要是能夠突破,也能賺。”
“是這麼個道理,好好乾吧,春回藥化廠這麼看重我們,這麼舍得往我們身上砸錢,我們總不能辜負了人家的信任。葉總委托給我們的項目,我們一定得做好!”
葉泠願意拿出幾十萬來資助他們的研究,對於這些坐慣了冷板凳的科研人員來說,已經等同於是‘知遇之恩’了,他們拿錢辦事,自然賣力無比。
水木大學這些科研人員研究的都是那些高端技術,回過頭來研究紡織設備這種比較低端接地氣的設備,或多或少都有些大材小用,但這些研究人員卻沒什麼傲氣,每一項研究都是認真在做,而且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第二天就帶著學生過來研究了……
同樣性質的技術,可以說是萬變不離其宗,核心就那麼點兒。做低端技術研究的人想要跨越階層去做高端技術,那需要攀登無數個高峰,可如果是做高端技術的人想要跨越到低端技術階層來研究,他們隻需要補上一些常識性與特色性的技術短板就行,餘下的就是降維打擊。
難得的是,水木大學機械係與製造係的師生們並沒有因為春回藥化廠委托給他們的項目屬於低端行業技術就有任何的輕視與怠慢。
-------------------------------------
平白多了幾個燒錢的項目,而且葉泠還知道春回藥化廠想要發展,往後這些燒錢的項目隻會越來越多,她又有了賺錢的危機感。
春回藥化廠投錢去做研究,是為了拿到更新的技術去賺錢,可做研究不是生米加水煮熟飯,有些研究可能從一開始就注定不會有結果,有些研究可能會遇到無數個錯誤、會走無數段彎路……科研是有容錯性的,要是所有寫在科研項目研究方案中的內容都能按規劃來,那科研就太容易了。
葉泠期盼她投的那些錢能換來技術,可她也做好了換不來技術的準備,她就是做研究的,她知道研究人員的難。
很多研究人員的研究內容就是鑽牛角尖,就是走死胡同,唯有把牛角尖鑽過,把死胡同走通,才算是得到了妥善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