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珩目光閃了閃,沒說話,細細回味先前的味道。
麥麗麗感歎地說:“明月做雞的時候,我一眼都沒落地看著,就那雞,就那些野蔥野蒜野薑,可愣是化腐朽為神奇。”
“而且這還是明月第一次做雞,太有天賦了!”
一旁的沈小琴聽了,好奇地說:“難道這是遺傳?”她看了眼正在美滋滋喝周珩拿的白酒的李老頭,覺得李明月遺傳的應該是爹媽的烹飪技能。
她問:“小明月,來,告訴姐姐,你爸媽是不是做飯也特好吃啊?”
李明月歪頭想了想,對親爹媽沒有任何印象,好像打她有記憶起,就跟著爺爺過活了。
於是她說:“我爸媽早就去世了。”
眾人愣了下,麥麗麗問:“怎麼去世的啊?”
李明月朝爺爺揚頭:“爺,我爸媽怎麼死的?”
李老頭抿了一小口酒,隨口道:“走路摔死的。”
眾人:
走路摔死?這路怎麼個走法能摔死人?而且還是一摔摔兩。
周珩嘴角抽了抽,早上去山裡的路上,李老頭明明告訴他李明月爸媽是坐著被砸死的!
不知下一次再問,這死法又會是什麼。
第二天下地乾活的時候,他心血來潮問了大隊長李石柱一句,對方回道:“明月爹媽啊,聽說一個是喝水噎死的,另一個是太難過了,走路沒注意掉水裡淹死了,你說這得多倒黴啊。”
這是後話。
由於大家吃了一頓美食,雖然沒吃飽,但氣氛好得很,眾人依然圍著桌子坐,一邊聊天,一邊吃著沈小琴的玉米餅、麥麗麗的餅乾、古士傑的罐頭、徐英娜的糖。
李老頭喝了兩杯酒,有些上頭,笑嗬嗬地揮手:“娃娃們,今天能樂就樂吧,以後有的是苦讓你們吃。”
幾個知青,尤其是三個女生麵麵相覷,剛要問句怎麼個苦法。
然後就又聽李老頭胡咧咧:“你們趕上好日子了,有飯吃,沒人欺,還有雞肉填肚子。”
李明月哭笑不得,“我爺爺喝多了,你們彆聽他的,農村雖然不如城裡條件好,但事情分兩麵看,你們可以把它當做是人生的磨礪,用積極的樂觀的心態麵對,就會是一筆寶貴的財富。”
這話是天上某個大肚子老頭魂魄的口頭禪,她忍不住拿來忽悠這幾個知青了。
忽悠完,她又加一句自己的真知灼見:“放心吧,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幾個知青瞅著才十四五歲、乾瘦得如同一顆豆芽一樣的李明月,這麼深刻的人生哲理由她說出來,安慰他們這些城裡來的知識青年,這場麵怎麼那麼富有戲劇性呢。
“哎呦,我不行了。”麥麗麗率先笑出聲來,她直接捂著肚子笑彎了腰。
徐英娜和沈小琴也趴桌子上笑起來。
古士傑笑著直搖頭,爺爺泄氣,孫女打氣,小孩子家家說的一本正經的。
周珩眼光閃閃地看看兩小杯酒就暈乎了的李老頭,再看看智者上身的李明月,不知想到了什麼,嘴角微微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