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謝氏院子的上房內室裡麵,秦柏川呻/吟了一聲後,右手撫著額頭坐起身來。
“看樣子昨天真的是喝大了,頭都疼了。”低聲喃喃了一句後,秦柏川忽地覺得有什麼不對,他連忙轉過頭,看向自己的左側——
床裡側,還躺著一個人。
是謝氏。
她的胸口處,秋香色的錦被露了個口子,顯出裡頭謝氏如雪般白皙的肌膚,其上,有著點點紅梅。
對於男女之事,早就諳熟了的秦柏川一看見謝氏身上的紅梅,便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秦柏川如點漆般的瞳仁裡麵瞬間浮起一抹愧色:“昨天夜裡我喝多了,不太懂得控製力道,沒有弄傷你吧?”
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算計秦柏川的一切,謝氏連忙閉上了剛剛才睜開的雙眼,不敢和秦柏川對視。
——昨天晚上,謝氏讓人在秦柏川乘坐回來的馬車上動了手腳,那裡麵燃著的香餅中,她讓人添加了一味有著催眠效果的草藥,如果秦柏川昨夜沒有喝得微醺的話,他或許不會那麼容易中招。
可是,現實中沒有如果。
不僅如此,後來,謝氏讓紫雲從兩個侍男手裡把秦柏川帶走,回到她的院子後,她又給秦柏川用了一種藥,催/情藥。
至於謝氏為什麼這麼做的原因,很簡單:
她想懷上兒子。
昨夜她把玉蔻轉手送人了的事情,謝氏沒有遮掩,不是她不想,而是她才重生回來沒多久,來不及做一番細密周到的布置,隻能鋌而走險。
而以她對秦柏川的了解,當秦柏川知曉了她背著他偷偷地做的這件事後,一定會生她的氣!
然後,他肯定會冷落她。
被秦柏川冷落她倒是不怕,反正後麵的日子還長著,咱們慢慢地熬唄,可是,她怕秦柏川在冷落她的期間,讓他另外的兩位侍妾有孕。
——像他們這樣的貴族人家,雖然男人們大都一妻多妾,但是,隻要不是昏了頭腦的男人,都會下意識地遵守一個規則:
自己的嫡係子女未出生前,不讓庶係子女降生。
在這一點上,上一世的秦柏川做得很好,他甚至終其一生,都隻有嫡子嫡女。
但這一世,她重生回來了,還不顧秦柏川的意願,把玉蔻送給了彆的男人,秦柏川氣怒之下,還會不會遵守貴族中大家默認的規則,謝氏不敢保證。
她隻能靠自己——服用可以讓人一舉得子的藥物後,再和秦柏川同房……
“等會兒,我讓人給你請個醫工過來看看吧?”看見謝氏飛快地閉上了雙眼,秦柏川還以為她這是害羞了,體貼地沒有追著問,自顧自地下了床後,邊穿著衣服,邊問道。
這種事情怎麼好讓醫工看?
謝氏想都不想一下,就出言拒絕了:“不用了,我沒什麼大礙,夫君不用擔心。”
“也罷。”到底是閨房私事,謝氏不欲讓外人知曉的心理,秦柏川還是可以理解的,便不再多勸。想到謝氏如此是因為自己所致,秦柏川微微放柔了聲音,“那你今日就在自己的院子裡麵好好歇息一天,不要再去阿母的院子,幫著阿母管理府中的中饋了。”
昨日秦柏川受了藥物的影響,確實勇猛地讓她有些吃不消,現在身體還酸疼著。
可是,就因為這麼點兒小事,就不去幫阿母管理中饋……謝氏睜開雙眼,有些猶豫:“阿母的身體不好,今日我如果不去給她幫忙的話,她怕是要累著了。”
“我會去二弟那兒,讓二弟妹今日去阿母那兒幫忙管理中饋的,你就不用操心了,今日什麼也不要想,好生歇息便是。”
話落,快速穿好了衣服的秦柏川大步走出了隔斷內室的簾子,喚道:“來人,端些熱水進來伺候我洗漱。”
聽著秦柏川的聲音遠去後,謝氏抬眸看向頭頂上方,那秋香色紗帳上繡著的纏枝蓮紋樣,眼眶慢慢地濕潤了:
今日之後,夫君的溫柔體貼,恐怕就不會再給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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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掇好自己後,秦柏川歸心似箭地去了玉蔻的院子,卻沒能夠見著那位他心心念念的美人兒。
“你說什麼,昨天傍晚玉蔻跟著小君身邊的絳雲走了?”找了個侍女問了原因後,秦柏川的劍眉立時擰成了疙瘩。
細君讓絳雲帶走玉蔻做什麼?
秦柏川心裡有些不大相信侍女的話,謝氏他娶了已有五年,這五年裡,謝氏除了於子嗣方麵有些不利,進門這麼久了,沒能夠給他添個一兒半女之外,其他的方麵,她都做得很好。
他的兩位侍妾,她從來不會以主母的身份去刁難她們,兩人院子裡麵的吃穿用度,謝氏也從來不會克扣,該給什麼就給什麼。
他的父母,她也很是尊敬。
他的弟弟妹妹,二弟的妻子,她一直都友好地與他們相處著。
這樣的謝氏,應該是一個聰穎,懂進退的人,怎麼可能會做出因忌妒,而讓手底下的心腹侍女,把他新買回家的侍妾帶走的事情?
可是,一個小小的侍女,也沒必要撒這種容易被人戳破的謊。
想了想想不明白,秦柏川隻得壓下心裡的疑惑,繼續問道:“知道她們去哪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