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患者呢?”原慕詢問。
謝執冷笑,“還能怎麼樣?該治病治病,剩下的按照過失殺人和打架鬥毆處理,都沒有算醫鬨。”
“就因為抗生素過敏?”
“對,因為那個小老板拿不出來可以證明患者沒有說過過敏史的證據,所以最後醫院隻能按照醫療事故來處理。”
“可那小老板的父親去世了。”原慕強調。
謝執沒說話,他屬下憋不住的“呸”了一聲,“所以才說這家人王八蛋!過失殺人,才判了五年半。”
“可這五年半代表的卻是一條人命,和一個年輕大夫未來至少四十年的職業生涯,想想都他媽是笑話。”
“也難怪那小老板昨天麵對咱們是這樣的態度。恐怕心都涼透了。”那屬下氣的拍了下桌子,隻覺得一口氣堵在嗓子裡進不去也出不來。
昨天被冷嘲熱諷他還想和人家理論,現在看看,有什麼資格?人家好好地大夫治病救人,受了天大的委屈最後家破人亡了。
他當然也看得出來片警寫結案報告時候的憋屈。可到底也沒有彆的好辦法。
越想越覺得生氣,小警察端起桌上的水杯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
原慕搖搖頭,拿起調查報告又往後翻了翻,卻發現還有一件更讓人心裡發酸的事兒。
小老板去世的父親生前也是大夫,還簽了遺體捐贈協議。死亡後,這位老者所有可以捐贈的器官,都將全部捐贈給有需要的患者。
而在家屬確認書上簽字的,就是小老板自己。應該是用的左手,所以字跡不算十分工整。
“媽的,這孫子死了真的活該!父子倆,都是好大夫了。”小警察忍不住又罵了一句。
謝執點頭表示讚同,然後轉頭對原慕說道,“昨天後來我讓他們去和街坊們調查過。說小老板的父親退休後,就辦了中藥鋪的營業執照,平時周圍街坊鄰裡有什麼小病小痛都過去找他。”
“那小老板也經常幫忙,幾乎沒有人說他們父子倆不好。”
“他們那個中藥包呢?”
“這個是老大夫生前配的,賣的也不貴,都是歲數大的買回去吃。”
“就是最近一個月,突然有不少人盯上這個鋪子,隻要藥包一配好,就立刻被搶光了。”
“我們查過,和小老板沒有關係。自從父親去世之後,他一直渾渾噩噩,除了定期按照父親生前調配藥包以外,中藥鋪的事兒就一點都不過問了。”
“那你們的意思是,這個案子和他沒有關係?”
謝執皺眉,似乎在想些什麼。
屬下著急,追問道,“頭兒,咱們後麵怎麼辦啊?”
“怎麼辦……”謝執琢磨了一會,“你去查查老大夫的過往人際關係,看看誰受到恩惠最重。”
“為什麼?”屬下不明白,
謝執沒解釋,而是輕輕踹了他一腳,“叫你去你就去。”
“是。”屬下一溜煙跑走了。
原慕問他,“你懷疑是仇殺?”
“嗯。”謝執點頭,“救死扶傷一生,醫者仁心,肯定有特彆感激的。說不準就出於這種目的尋仇。”
想到那老大夫的生平還有死因,謝執也覺得十分可悲。救死扶傷一輩子,最後非但沒有鮮花錦簇的壽終正寢,卻隨隨便便的死在了患者家屬手裡。
哪怕是他一個陌生人都覺得接受不了,更何況是那些曾經受過老大夫救助或者恩惠的人呢?
醫生救助患者,救助的便是一條命,一輩子。比起同樣醫者仁心的兒子,親友報仇的可能反而更大。
原慕和他想的差不多。謝執轉頭問他,“對了,那個魔物的事兒,你有線索了嗎?”
“好像……是有吧!”原慕臉上鮮少露出相當疑惑地表情。
“怎麼了?”
原慕猶豫,“我在想,食物也能成精了嗎?”
謝執沉默半晌,打開了app給原慕點了份外賣。
“先吃口飯吧。”
原慕哭笑不得,他真的不是餓了。
可謝執十分固執,原慕也懶得解釋。謝執叫了份外賣給原慕。
嚴格說和原慕的手藝是天差地彆,可到底是謝執的心思,原慕還是高高興興的打開喝了口粥。
味道中規中矩,他覺得還不錯。看謝執還在忙著看法醫那頭交上來的屍檢報告,便湊過去一起看,順便也喂給謝執兩口。
“果然是謀殺。”
法醫給出結論,受害者體內有安眠藥成分,是昏迷然後被反鎖在藥店的衛生間內,直接燒死的。而起火點,就是受害者本身。
“病號服是他故意留下給我們的線索。”謝執放下手裡的屍檢報告,然後喊住剛進門的屬下,“社會關係調查出來了嗎?”
“頭兒,時間太早了,就算走訪也……”
“知道了。叫人快點去查。”謝執這邊安排著,可緊接著,就又有另外一個屬下進來,“頭兒,又有案子了!”
“什麼?”
“瑞麗酒吧,老板被勒死在屋裡,死狀淒慘,得出現場。”
“走!”謝執立刻出發,原慕也跟著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