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麼?”謝執問他。
原慕沒有抬頭, 隻是反問謝執,“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對麵樓的那家,是第一天把窗簾拉得這麼厚嗎?現在可是白天。”
謝執屬下對他說, “上次我們來,就看到了。那家就是我們之前說的, 敲門沒人的。或許常年不在家, 所以才會把窗簾拉得很緊吧。”
謝執嗤笑一聲,“你覺得可能嗎?這裡雖然是老房子,可也算是省城比較好的地段。那個位置按照推測是一個三居室, 一個月房租將近三千。省城平均工資一個月四千五,換你常年不在家,你把房子租在這?”
“那頭兒, 咱們現在是……”
“現在過去敲門, 你們不用跟著, 我和原慕去。”說完, 謝執帶著原慕就要走。
原慕見縫插針的對謝執屬下說道,“你們找到這個百葉窗拉繩的墜子了嗎?”
“什麼?”
“一般百葉窗的拉繩下麵都有一個墜子, 剛剛客廳哪裡的也有,但是這裡的卻不見了。你們有找過嗎?”
屬下往那邊看, 接著陡然明白了原慕的意思。那個百葉窗的位置很低,通過視線模擬的話, 大概是一個成年男子坐在椅子上手能夠拉到的位置。
案發當晚, 對麵樓的奶奶看見老先生出事兒報警,就證明百葉窗一定是開著的。
可不管是保姆殺人還是老先生自殺, 從邏輯上分析, 都不可能把百葉窗打開。所以有一種可能,就是老先生在掙紮的時候, 抓住了繩子,打開了百葉窗。而百葉窗繩子上的墜子,有可能就是慌忙之間弄掉了。
案發現場的任何一個細節都有可能是線索,謝執屬下頓時興奮起來。
“謝謝原哥,我這就去聯係被害者家屬詢問百葉窗的問題,然後再通知痕檢組的同事來找。”他邊向原慕道謝,邊往外跑。
謝執板著臉,明顯為了屬下的粗心大意而不高興。
謝執安撫的揉了揉他的脖子,“還小呢,慢慢曆練。”
謝執嘟囔一句,“幼崽就是麻煩。”
然後帶著原慕往對麵樓去了。
果然就像之前屬下形容的,這間房子看起來很像是沒有人居住。都已經走到大門口了,都感受不到半點活人氣兒。
原慕摸了摸門口的春聯,已經褪了色。再看看附近的地麵,門口的腳墊上隱約落灰,感覺屋裡的人仿佛許久都沒有出去過了。
原慕敲了敲門,輕聲問道,“有人在家嗎?”
十分安靜。一直沒有聲音。
可原慕和謝執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一絲了然。雖然細小,但是他們的確感受到了屋裡有活人的氣息。
原慕想了想,又敲了三下,“請問您在家嗎?我們有些事情想要像你求助。”
原慕的嗓音很溫柔,不用刻意,就能讓人覺得很舒適。或許是因為這個緣故,大約過了好幾秒種,門裡傳來一個細微的女孩說話。
“我,我在家,但是我幫不了你們。”
這個回答很有趣。說是幫不了,而不是沒看見,這裡麵的含義就顯得十分微妙了。
上午的時候,謝執的屬下挨家挨戶走訪尋求幫助,這女孩如果在家,那就肯定知道是有事兒。可謝執屬下一向有分寸,不會鬨得大張旗鼓。所以如果她當時沒開門,多半不會知道太細節的事兒。
可她現在的語氣明顯就是知道什麼內情,所以原慕和謝執隻用一秒就可以判定,這女孩一定知道些什麼。即便不是親眼看見殺人,但是也肯定知道一些關於對麵樓的秘密。
因此,原慕再次敲門,“姑娘,我們沒有惡意,咱們隻是聊聊可以嗎?”邊說著,原慕邊從門縫裡放進去一張紙條。
“這個是我的電話,如果你願意,咱們就電話聊聊可以嗎?”
女孩沒說話,半天都沒有繼續回答。
可謝執和原慕卻沒有一點不耐煩的意思。又過了好幾分鐘,原慕看見門縫裡的字條被慢慢抽走。
原慕再次隔著門輕聲說道,“彆怕,我們不在這說,我去樓下。你在窗戶那裡就能看見我。”
想了想,原慕又補充道,“電話不會錄音,所以你不用很擔心。我們不是壞人。”
說完,原慕和謝執就下了樓。
走到樓下,兩人默契的抬頭往樓上看,隻見那個一直緊閉的窗簾,微微開了個小縫。想必是那個女孩在偷看他們。
原慕挑起嘴唇,露出一個溫柔的笑。
窗簾明顯有被攥緊的褶皺。
原慕又耐心的等了兩分鐘,手機鈴聲響起。
“喂,您好。”原慕主動開口說道。
電話那頭卻是長久的沉默。
原慕想了會,繼續對她說,“雖然很突兀,但我想你知道我們為什麼來找你對嗎?”
“對。”
“那能幫幫我們嗎?”
“不,我什麼都不知道。”女孩的聲音顫抖,裡麵慢慢都是害怕。
“深呼吸,彆緊張,來,咱們先冷靜下來好嗎?”
“我……我……”女孩的聲音一直在抖,幾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原慕覺得情況不對,再開口的時候,聲音比之前要壓低了一些,但卻更加溫柔。
“小姑娘,咱們先不說了好嗎?”
“嗯。”
“你不用開口,隻聽我說行嗎?”
“嗯。”聽到自己不用在說話,女孩的緊張好像少了許多。
原慕想了想,慢慢引導她道,“能和我說說,今天吃飯了嗎?”
女孩想了想,回答道,“吃了。”
“那現在有沒有很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