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這是謝執的第一反應。
擁有法獸一族足足幾萬年的記憶傳承, 謝執比任何人都明白,法則由天道所成, 不可打破。
這不是一個人, 一樣物件,而是看不見, 摸不透的東西,原慕到底要怎麼做才能達到他說的重訂的目的?
除非,原慕本身能夠成為超越法則的存在,隻有這樣, 他才能夠命令法則重訂。
可這種事兒,根本不可能發生。自古以來, 神界並非缺少驚才絕豔之輩,可敢動這種想法的,卻唯有原慕一人。
不, 準確的說, 原慕不僅是動了想法,而且他還真的在這麼做。
原慕明白謝執的疑惑,他難得收起平時的隨性變得嚴肅起來。
“謝執, 我問你, 神界能夠掌控天道的都有誰?”
“你, 我,和現在的神王。”謝執回答得很快,可緊接著他又補了一句,“不夠準確, 現在的神王隻能算半個。”
“對。”原慕點頭。
和原慕這種實打實用命拚出來的和謝執這種種族天賦的類彆不同,神界現在的神王,隻能說是法則的偏愛,所以才能掌控天道。
然而原慕和謝執掌控天道,卻是擁有眾神無法比擬的神通,可神界神王,隻能說比一般的神要厲害。
可真正說起對天道的理解,他根本一竅不通。
原慕想了想,找了個引子開始說自己的打算,“天道這個東西,隻有你真的明白,才是明白,想要用語言來描述,是描述不了的。”
“可實際上,到了咱們這個層麵,我想你也應該明白,為什麼咱們能夠掌控天道,可其他人卻掌控不了。”
謝執點頭,“因為咱們的道,和他們的道不同。是高於天道的。”
“對。”原慕點頭,“曆屆神王的道都是自上古流傳下來的統禦之道,統禦眾神,掌控眾生。而天道,雖然沒有形狀,可卻亦在眾生之列,所以,即便神王本人不同,隻要他修習的是統禦之道,他就能夠掌控天道。”
“當然,咱們現在這個神王實在是太……普通了一些,這個掌控天道,也就顯得有點可笑。”
謝執看著原慕一針見血,“你直接說他是廢物不就好了嗎?”
“反正你在神界的時候,也從來沒有尊重過人家。”
“彆這樣。我分明教過你禮貌。”原慕一副不讚同的模樣。
謝執懶得和他爭辯,當初神界的時候,原慕閒的沒得乾了,三天兩頭欺負那個神王。還帶著家裡的幼崽拔了人家胡子當毛筆。禮貌什麼的,從原慕口中說出來,簡直就是瞎扯淡。
原慕也有點心虛,趕緊把話題拉回來,“然後再說你,謝執,你的道,是公正之道。是來自於你的血脈傳承。”
“嗯。身為法獸,從誕生之初,就執掌世間公平。隻要正義尚存,哪怕隻有一夕之力,法獸也能執掌乾坤。”
“對,因為你的血脈傳承,和你們法獸特殊的誕生方式,天道在你麵前,就是個弟弟。隻有法則可以對你進行製約。”
“但是和其他眾神不同,因為你是法獸,所以你是唯一一個可以改變並且插手命運,不受法則製裁的神明。”
“隻要你是因為公證。”
“對,所以我可以接手重案組的所有的案子。”謝執心知肚明,他來到這個位麵後,接手的許多案子原本是懸案,但都被他解決。從這個角度來說,也是同樣改變了人類的命運。
但是身份不同,他是法獸,主持正義就是理所應當,所以法則沒有資格對他產生製約。
可不對,那原慕呢?
謝執仔細回憶原慕在這個位麵的做法,謝執陡然發現,原慕在冥冥之中,其實已經改變了不少法則的規定。
例如沈書案子裡的儲存卡,訛獸案子的提前破獲,識肉案子裡那個小大夫的手,和傘妖生活在一起的夫妻,那個被領養回去心臟有問題的女孩,還有絹狸案子裡提前登上世界舞台的蘇繡,黎飛弟弟的性命,以及剛剛結束案子裡安康父親多年的懸案。
不,其實還有許多細節,例如他和原慕腳下靈氣十足的山。
山神在位,的確會激發一方靈氣,可這裡的靈氣卻太濃鬱了一些,幾乎可以趕得上神界了。
陡然發覺這些細節,謝執頓時也想到了許多。
過去他習慣性忽略了這些,隻把這個當成原慕的幫助。可仔細想想,原慕身為神明,插手案子本身就是在影響人類的命運。
而這也是為什麼方才那個案子裡,原慕不過讀心就引發法則的懲罰。
說白了,或許不是因為法則的嚴苛,原慕身體的逐漸孱弱,而是因為法則太過焦躁,他發現自己快要控製不住原慕了。
謝執猛地把手按在原慕胸口的神罰上。
的確,是法則殘留的懲罰,可看似可怖,卻僅僅付諸於表麵。
“明白了?”原慕把手按在謝執的手背上,“法則現在對我,看似懲罰不斷,可實際上,他奈我不得。”
“而且再等等,法則也不能對我在做出懲罰了。”
“為什麼?”謝執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