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雲宗關起門來乾的事,外人雖不能全盤了解,或多或少卻也知道閔宗主夾在女兒與關門弟子之間有多為難。
這幾年閔宗主不時會帶寶栗出去露露臉,不少人都知道寶栗天賦異稟,得了消息後紛紛傳信給閔宗主,說要是紫雲宗容不下寶栗,可以把人送到他們那邊,他們願意多收一個親傳弟子!
閔宗主沒想到抓個內鬼,竟能發現這麼多人在覬覦他的關門弟子!
意想不到的威脅增加了!
閔宗主趁著寶栗還沒出發,塞給寶栗一堆材料和法寶,表示這次讓她受委屈了,讓她收到消息一定要趕快回來。
寶栗雖然不知道閔宗主受了什麼刺激,不過既然是自家師父給的寶貝,她自然取出個新做的乾坤戒把它們統統裝進去以表重視!
轉眼就來到寶栗“出師”當日,寶栗本來沒什麼感覺,不過看到不少人一路送她到山腳,她卻莫名有種自己當真要離開師門的錯覺。
與她一同離開的還有一起被舉報的難兄難弟韋霸。
兩人到了山腳,示意一乾師兄師姐、師弟師妹不必相送。
寶栗想了想,回身鄭重其事地朝宗門拜了三拜。
一拜謝師父,帶她踏入塵世。
二拜謝同門,伴她辛勤修煉。
三拜謝宗祖,傳她修行諸法。
寶栗誠心誠意地念念有詞,不知不覺間竟又出現了紫霞滿天的異象,一如寶栗當初拜入宗門時的情景。
眾人驚異地抬起頭看著雲蒸霞蔚的天際,等回過神來才發現山腳早沒了寶栗二人的身影。
遠處蜿蜒的山路上,寶栗在前,韋霸在後,兩人溜溜達達地往前走。
“要是這一出不是演戲,而是真的,你傷不傷心?”韋霸好奇地問寶栗。
韋霸不是頭一次離開宗門了,沒什麼離愁彆緒,他回來以後連韋峰主都沒見過,自然也沒有向韋峰主辭彆。
寶栗說道:“為什麼要傷心?腿長在我身上,我想回來的時候自然會回來。要是想念師父和師姐她們,大可以自己回宗門看她們啊!”
韋霸聽著寶栗的話,覺得她真是天真,有時候見不見麵,又不是取決於距離多遠,而是取決於彼此的心意。
倘若真的被傷透了心,難道她還要巴巴地回去再被傷害一次嗎?
韋霸沒有多說,叼著根草綴在寶栗身後。
上次韋霸一個人離開宗門,心中不免難受,這次與寶栗一起走卻是沒了那種感覺。
韋霸好奇地詢問:“你小時候住的那個山頭離紫雲宗很遠嗎?”
寶栗說道:“當初師父帶我會紫雲宗都花了好幾天,算下來是挺遠的。”
小時候寶栗沒有距離遠近的概念,現在倒是有了,連師父那樣的修為都得走好些天,可見肯定不近!
“差不多到南苻大陸那邊了!”寶栗給韋霸舉了個最直觀的例子。
當初雲懷大師從南苻大陸追趕九頭蛇到她們那邊,本來是想找個荒無人煙的地方殺死九頭蛇,免得禍害了俗世良田。
沒想到九頭蛇的味道饞到她了。
韋霸說道:“那確實挺遠的,我們也不趕時間,一路上倒是可以慢慢走。”
兩人一路走走停停,也不拘住什麼地方,遇到城鎮就在城鎮歇腳、遇到山林就仰臥在林間過夜,左右他們修為不低,風霜雨雪都奈何不了他們。
哪怕身上凝滿了霜雪,早上醒來抖上一抖又是精神抖擻的一天!
這日寶栗兩人途經一處瓦頂冒青煙的城隍廟,寶栗覺得挺新鮮,又看天色挺晚了,當即決定在這城隍廟住上一宿。
這種青煙卻不是尋常事物,而是功德聚攏而成,俗世中人肉眼不可見,像寶栗她們這種修行之人卻能看得清清楚楚。
對於這種冒青煙的地方,她們遇到了都是要敬著點的!
夜裡寶栗躺下閉眼歇息沒多久,就感覺眉心隱隱發熱。她修為比幼時強悍太多,哪怕是睡夢之中也不再是無知無覺被牽著走。
察覺眉間紅痣的異常,寶栗緩緩睜開了眼。
她抬手摸了摸伴隨自己許多年的紅痣,感覺有些燙手。
見韋霸沒有醒來,寶栗放輕動作起身,循著紅痣的指引走向城隍廟後一株老樟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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