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風清抿了抿唇,有點後悔剛才的語氣太生硬了。
他隻是覺得很沒麵子:自己身邊藏著這麼個居心叵測的人,自己竟一直沒發現,還放任對方一次次說些無中生有的事來中傷旁人……寶栗卻是一個照麵就看了出來,還直截了當地把人扔進刑山,讓老仆無法狡辯!
“少主,救我,少主,救我,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啊……”老仆疼得聲音打顫,根本無法從地上起來,隻能艱難地爬往尚風清方向。
尚風清捏緊拳頭,冷聲追問:“你到底做過什麼,才進不得刑山?!”
一般的罪行,斷不至於像老仆這樣慘烈。
長老們也被刑山入口的動靜驚動了,見那老仆匍匐在地上,頓時也是眉頭緊皺。他們猛地發現,這老仆過去二十幾年竟是從未踏入過刑山!
這二十幾年來老仆一直跟在尚風清身邊,那麼多眼睛盯著,顯然沒機會做什麼惡事。
也就是說,他在尚風清出生之前行了惡事,接著以尚風清這位少主打掩護,在他們眼皮底下躲了二十幾年!
“風清,你好好養傷,此事你先不要插手,等我們查明真相再和你細說。”長老們果斷地做出決定,將尚風清從這件事裡摘出去。
尚風清看了看匍匐在地上的老仆,再看了看明顯在維護自己的長老們,拳頭捏得更緊:“我也一起聽,我也想聽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長老們對視一眼,沒有拒絕尚風清的要求。
他們禦劍宗的弟子從來都不是蜜罐裡長大的,既然他們以前都犯了燈下黑的錯誤,那他們就一起撥亂反正,看看他們到底被蒙蔽了多少事情!
禦劍宗發生的事,寶栗卻是不清楚的。
她一向秉承著有恩報恩有仇報仇、能當場動手絕不等到明天的處事原則,老仆說的話讓她不高興了,她自然當場教訓回去!
她倒也不是掃一眼就能看出那老仆做過什麼壞事,隻是覺得把人扔進去哪怕刑山沒什麼動靜,也能狠狠地摔他一屁墩,讓他沒法再神氣活現地瞎叫嚷。
寶栗神清氣爽地回到楚江府,才發現澹台容正派遣人手前去援助幽江府。
她從樹上一躍而下,又給了澹台容塞了幾個藥方,讓他熬煮給前往幽江府的人喝。
這些藥喝了能夠強健體魄,減少感染疫病的可能性。
幽江府疫病的源頭雖然澄清了,但瘟疫這種東西一旦蔓延開就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平息的,可彆沒幫到幽江府,反而讓自己人也倒下了。
俗世之事還是得澹台容出麵去處理,她能做的也就是給他們個方子讓他們免受瘟疫之苦而已。
“我替百姓們多謝仙長。”澹台容聽了寶栗這番考慮,動容地朝寶栗行了一禮。
澹台容也是派人去打聽過後才知道,幽江府兩個月前就上報過境內出現瘟疫的事,結果朝廷那邊毫無反應。
雖然幽江府比楚江府還偏遠,一來一回得耗掉不少時間,可都兩個月過去了,朝廷哪怕做做樣子也該派幾個人過來查明情況。
唯一的可能性是,朝廷根本不打算管!
幽江府離皇都那麼遠,哪怕全死光了又有什麼關係?
興許有的人還想著幽江府毗鄰楚江府,若是他這個楚王僥幸沒有被毒死,再來個瘟疫肯定能一舉把他了結了――並且還要把他釘在恥辱柱上,讓他落下個治下無能、天道不容的惡名!
隻可惜這些人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他竟能有路遇高人的造化……
寶栗彆過澹台容,溜達回去與韋霸說起這次去禦劍宗的事。
當然,除卻關於刑山的見聞之外,她話裡話外隻遺憾一件事――
大雷鬼竟不能吃!
這真是太可惜了。
韋霸聽得一陣無言,沒好氣地說道:“世上哪有那麼多能吃的凶獸?”
寶栗也隻是嘀咕兩句而已,倒也沒盼著凶獸現世。
畢竟,真要是有九頭蛇那樣的凶獸出現,那普通人可就遭殃了!
寶栗沒再琢磨凶獸的事,轉而和韋霸說了中午想吃的菜。
她想吃香香的豆腐,要他們上個月種下去的蜜豆做的,蜜豆做的豆腐香香嫩嫩,隻需要煎得兩麵焦黃就很好吃了!
還有紅燒肘子,隨便什麼肘子都可以做,反正她們存了不少凶獸肘!
要知道為了隨時能享用各種美食,她和韋霸可是都有專門存放食材的乾坤戒,裡頭分門彆類地儲藏著各種各樣的糧食和肉。
隻要她饞了,就可以挑揀出來一飽口福!
韋霸聽見寶栗理所當然地朝自己點菜,冷哼一聲,不樂意地說道:“你膽兒肥了,敢把我當廚子使喚了是吧?”
寶栗支著下巴,眼神兒略帶疑惑:“師兄你不是喜歡做菜嗎?”
“誰會喜歡做菜?我才不會喜歡。”韋霸硬梆梆地反駁。
“可是每次大家一起吃師兄做的飯菜,師兄都很高興!”寶栗言之鑿鑿,表示自己不是信口胡說,她是有好好觀察過才這麼說的。
“我懶得理你。”韋霸梗著脖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