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夜雨野寺(14)(2 / 2)

被迫出道後我紅了 宗年 19550 字 10個月前

如果問鵝哥有什麼願望的話,那現在一定是……讓所有的鬼都消失,他好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

就在鵝哥話音落下的時候,仿佛某個存在錯愕了一瞬間。

隨即發出了一聲淒厲而短促的慘叫,在空氣中破碎,消失。

像是某種在周圍豎起的屏障碎裂一樣,在“嘩啦!”的聲響之後,原本稀薄的空氣也重新流動,新鮮清爽的風從房間的窗戶吹了進來。

與此同時,鵝哥也像是突然被驚醒一樣,突然回過了神來,甩了甩頭重新看向眼前的屏幕。

“這,這是?”

鵝哥想起自己剛剛恍惚中聽到的聲音,再看向屏幕上山神廟正殿的鏡頭時,不由被驚得坐立不安,下意識的抬手瘋狂拍著自己的肩膀做出撲掉灰塵的動作,看上去像個瘋子一樣。

不僅是鵝哥,還有不少觀眾都有了這樣的幻聽經曆,無論是社交平台的標簽下,還是視頻平台節目的評論區裡,剛剛回過神來的觀眾們都瘋狂發著消息,想要向其他人確認一個答案。

“是隻有我一個人聽到那個聲音了嗎?臥槽!太可怕了!我本來是因為大學高數掛科了不開心,才想來看個綜藝放鬆放鬆,結果剛剛我竟然聽到有人跟我說,他能讓我通過考試??是我因為太憂慮而產生了幻聽嗎?”

“不是你一個!我都快要被嚇死了,我今天下午剛拿到的體檢報告,說我的肝不太好,可能得做個手術,結果剛剛我竟然聽到有人在我身後告訴我,他能讓我健康!隻要我跪拜他就行。我的天啊,我本來就因為要手術而怕得要死,就差一點就要答應他了。”

“你們竟然都聽到了嗎?我還以為隻有我一個!我本來最近好幾個月都在愁沒錢給孩子交補課費,就有聲音在我耳邊說隻要我信奉他,就能給我很多錢。”

“我也我也!我昨天剛過完三十歲生日,覺得特彆焦慮,還想著明天要不要去做個醫美,結果那人就說能讓我青春永駐!”

“天啊,我也是……按照你們的說法,豈不是每個人聽到的都是不同的內容?難道那個人能看透我們在想什麼嗎?”

“剛剛是不是有黑客攻擊什麼的啊?讓手機自動播放聲音給我們聽之類的。然後知道我們想什麼,是因為獲取了我們的大數據,還通過手機對我們錄了音、知道我們平時和朋友聊天的內容和搜索的記錄?要不我真的想象不到怎麼會有這樣難以置信的事情發生。”

“應該不是吧?誰會那麼無聊搞這種東西?再說,搞來也沒用啊,他的目的是什麼?想從我們身上獲得什麼?什麼都獲取不了都沒有利益的話,我不相信有人會下這麼大的力氣做一件事。”

“呃,你們聊天都好科學,隻有我一個覺得,是因為山神廟嗎?我仔細想了想,好像是從剛才看到山神廟的鏡頭之後,我才忽然聽到聲音的。”

“我也是……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感覺,我之前規山那期節目,還沒出事之前在哥哥的分屏裡跟著看的時候,就覺得看哥哥的房間讓我覺得特彆冷,那些白窗簾特彆像是個穿著白衣服的女鬼。現在我再看這期節目,覺得山神廟裡的那個山神塑像,特彆可怕,和我老家的山神廟裡的神像給我的暖洋洋的感覺不一樣,這個山神像讓我特彆害怕,還想吐,就像被什麼東西盯上了一樣。”

“所以是因為山神廟嗎?不過說真的,怎麼會有一個廟裡的壁畫上有這麼多眼睛啊?不都說畫龍點睛龍就會飛,所以很多地方都比較忌諱這個事,不管是雕像、畫像還是什麼,畫了的人物動物都不畫出眼睛嗎?就怕那些東西活過來跑了。”

“你這麼一說,我家這邊確實有這麼個規矩,像是佛寺道觀公園這種人流量大的地方,門口放著的石獅子或者其他的石像,都不雕眼睛的,就怕這些東西長年累月沾染人氣,然後活了,或者成精了。”

“啊這,我倒是不知道還有這個習俗,不過這些眼睛看得我是真難受,我剛才試了試往旁邊靠,結果這些眼睛也跟著往旁邊看,我躲到哪,它們看到哪,那眼睛還特彆黑,直愣愣的,太嚇人了。”

鵝哥看著標簽下數量猛增的動態和討論,猶豫了一下,弱弱的問:“那,你們都是怎麼恢複的啊?就那個聲音,因為什麼才不在你們耳邊響的?”

就像卡殼了一樣,討論瞬間停頓了一下,幾秒鐘之後才重新恢複正常。

“咳,我……慚愧,我是把我的願望說出來了。”

“對不起我知道不太對勁,但那個聲音說能讓我媽媽身體變好,我就沒忍住說那我從今天開始就信奉他,我實在是太害怕我媽媽的身體繼續惡化下去了。”

“我,我想讓我男朋友回來,以為不會有什麼事兒,就說了出來。”

“嗯?你們都是這樣讓那聲音變沒的嗎?我倒是把我願望說了出來,但那個人好像特彆憤怒的大喊了一聲就跑了,我再叫他也沒有反應。我最近幾年都很焦慮我們組的科研任務失敗,所以他問的時候,我就說我想讓載人火箭能夠成功去往火星,在火星上行走勘測,還沒說完呢,那人就跑了。呸!騙子,浪費我感情。”

“啊這???我原來和家人學了個皮毛,那個聲音問我的時候,我算的卦顯示他應該是神明,雖然卦象有點奇怪也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這個答案給得好像有點猶豫,不過可能是我學藝不精吧。但你這個,可能神明也沒有想到,竟然有信眾的願望是這麼科學的事吧……你拿地球的劍,去斬宇宙的官,它也管不了呀!”

“我算是會一點西方占星吧,本來那個聲音響起來的時候,我都想要說出來了,但旁邊的占星擺件突然就砸了下來,直接把我震醒了。擺件砸進了星座圖裡,我看這個樣子,好像是指向了惡魔……是覺得那個聲音是惡魔,才故意提醒了我,讓我不要輕信的意思嗎?不過我和前麵的姐妹看法一致,那個聲音應該是鬼神一類的。”

“啊?按你們的說法,意思是山神廟裡真的有神嗎?能實現彆人願望的那種?”

“我覺得是,但是我沒信。畢竟我也是看動漫的人,那些盲目相信xx許願機的人都是什麼下場?我才不傻呢。”

鵝哥看著因為自己的問題,而引發的新一輪的激烈討論,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自己的經曆發了上去。

“我說,我希望沒有鬼,然後那個聲音就跑了,而且叫得還特彆慘……”

討論區頓時出現了一排排的“……”,好半天,才有人緩過來神來。

“鵝哥,nb!”

“說希望沒有鬼就跑了?聽起來像是那個能實現心願的東西,本來就是鬼啊。”

“好家夥,這算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嗎?”

“啊,你們怎麼還在這聊天啊?我都快急死了,你們趕快去看分屏啊!沒有彈幕護體,我被嚇得連我媽都被我的尖叫聲喊醒了。”

“……不是很想去看,好可怕。但,又莫名有點想看,覺得很帶勁。”

“加一。”

……

本來想著不讓節目太無聊,不讓張無病譴責他什麼都沒做,所以才打開了直播分屏的燕時洵沒有想到,隻是開了這麼一會兒,竟然就有了這麼高的討論度。

並且觀眾們完全不覺得無聊。

——這個程度要是還覺得無聊的話,那是準備嚇死他們嗎?

在避開了所有可能的察覺,成功靠著跟著師父走街串巷學到的小技巧打開了門鎖,進入到山神廟的燕時洵,還在神情嚴肅的仰頭一點點掃視過正殿裡的壁畫。

或許是在意識到山神廟的異常後造成的心理暗示,又或是雨幕扭曲了光線,讓被照到的物品也都扭曲了麵目。

此時燕時洵在向壁畫看去時,竟然忽然發覺,那些畫裡的人,不少都移了位置。

因為有些驚訝現在還有保存得如此完好的山神文化,所以之前那次探查時,燕時洵很仔細的看過了壁畫上的內容,憑著過目不忘的好記憶,和遠超過普通人的敏銳觀察力,他將壁畫上的內容都大體記了下來。

但現在,那些人物卻不在記憶中該在的位置。

原本畫的農家樂的景象裡,一對年輕夫妻一手拎著農具,一手牽著孩子,滿身泥巴但笑得很開心的在走回家。但是現在,那個丈夫卻麵目猙獰的掐著妻子的脖子,孩子的頭則隱約從旁邊的井裡浮了出來。

另一邊含飴弄孫的溫馨場景裡,本來應該是爺爺躺在藤椅上笑眯眯的看著孩子們在他旁邊的院子裡玩耍,青壯年則在另一邊耕地。但是現在,孩子們歡快的跑出了院子,青壯年也丟掉了農具在往山上走,而爺爺滾爬在地上拚命拽著兒子的褲腿,老淚縱橫的在苦苦哀求著什麼,卻被兒子橫眉立目的踹開。

……

原本溫馨和諧的農忙全家歡樂的場景,竟然變成了如此的人間地獄。

燕時洵站在壁畫前,看著畫中的場景,鋒利的眉眼間也乍破一絲怒容。

活靈活現的人物,會移動的壁畫,山神廟本身的異常……燕時洵的心裡浮現出一個可怖的猜測。

如果正神位的山神出了事之後,山神廟還保持著靈驗,讓附近的村民都極為重視山神,那有沒有可能,山神廟裡確實有神,隻是有的……

不是正神。

而是會回應村民們所有願望的,邪神?

那壁畫是怎麼回事?能畫出這麼大一片生活場景,甚至人物的每一絲神態都惟妙惟肖,燕時洵不認為這是畫師工匠杜撰出來的,很可能是按照現實發生過的事情描畫記錄下來。

而到底是誰,在被邪神占據了的山神廟裡畫了滿牆的壁畫人物還不得而知。

甚至,也有可能這些畫,根本不是畫的。

——而是本來就是真實發生的。

在國內漫長的曆史中,本來就有著畫中人和壺中天的傳說,後來被蒲鬆齡寫進《聊齋誌異》之後,憑借著《蘭若寺》的故事,讓書生進入寺廟壁畫結果發現另有乾坤天地的故事廣為流傳,更多的人知道了壺中天的概念。

很多人都會把這些故事當做是文人腦洞大開的誌怪小說,也有人認為這些不過是過去因為信息閉塞娛樂項目又不多,古人搞出來當個樂子聽的東西。

但燕時洵卻知道,並不是這樣。

有很多真實發生的事情,都會被當時負責處理此事、鎮壓妖邪的道士神婆編成有趣的故事,並且將事情的成因和解決方法都編進故事裡,再委托給說書人或是說給村人,讓他們口口相傳,廣為所知。

使得在那個信息閉塞,文字不好保存和流通的年代,很多人都知道了如何防範妖邪,遇到了妖邪又應該如何自救。

此時山神廟正殿裡的壁畫,在燕時洵看來卻是和那些目的並不相同。

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讓他暫時失去了卜算問卦、請神問神、符咒法決的能力,但他在驅鬼鎮邪時和那些妖邪常年戰鬥的過程中,卻已經養成了近乎本能的直覺和戰鬥素養。

從壁畫中,燕時洵沒有感覺到一絲一毫同行道友留下的善意提醒的意味,正相反,他察覺到的,是鬼神的惡意。

就像是這些畫麵,全部都是真實發生過的,卻被某個存在記錄在了牆上,當做炫耀的資本,仿佛在對其他人說:看,這都是我的戰績,是被我管控的奴仆。

當思緒逐漸被理順之後,燕時洵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也許,這些壁畫,壓根不是畫。

而是某個存在用了神鬼手段,將那些發生過的畫麵,重新印刻在了牆壁上。而方式則不是畫筆。而是,魂魄。

這樣一來,也能解釋得通,為什麼壁畫會動了。

正神缺失,則必遭邪崇反撲。

連天地都無法溝通的惡劣情況下,燕時洵已經隱隱察覺到了此地的危險和處境艱辛,他不再認為那些心裡直覺的不對勁是自己多疑,而是朝著最壞的方向做著打算。

——這樣的話,那麼,假設他所有的猜測都是真的……

燕時洵的心臟沉入了穀底。

他從許多神鬼凶險之地走過,甚至在十幾年前還是個孩童時,就已經因為遇到想要襲擊他的惡鬼而下了酆都鬼城,見識過了萬千惡鬼哭魂。

但他從來沒有一刻畏懼。

因為他知道,天地乾坤,就在他的上天下地。和日月星辰的流轉規律相同,天地之間也有其法則,一切因果自然循環。

但現在,燕時洵第一次察覺到了沉沉向自己壓來的壓迫感。

——如果連正神都會出事,整片天地都舍棄了此處,甚至卜算問卦都得不到結果,那,在很久之前,這裡究竟發生過什麼?

就算他依舊對自己的能力有信心,並不畏懼,但那些同樣身處山神廟的嘉賓們,還有暫時沒能和他們在一起的節目組眾人,還有張無病……

燕時洵在壁畫前默立了片刻,陰沉下去的眉眼才重新緩和,恢複了麵無表情的冷酷模樣。

既然四麵楚歌腹背受敵,甚至連所麵對的敵人是什麼都不知道,那他乾脆就放棄所有的防守,以進攻為防守,從最根本解決危機。

隻有這樣,才能在人員眾多且分散的情況下,保證所有人的安全。

燕時洵“嘖”了一聲,被興奮的戰意充盈的眉眼間,閃過了一絲不爽:這麼多人,這麼多份因果,真是麻煩得令人暴躁啊。等把張無病揪出來之後,他絕對要讓張無病加錢。

還有,等這次節目結束後,他絕對要末位淘汰走人,才不管這麼複雜的因果。

最近幾天因為關注他的人變多了,他總能察覺到有人在念叨他的名字,就連他的力量都變多變雜了。

燕時洵“哼”了一聲,轉過身準備走向供奉神像的神台,查看神像的情況。

他之前在正麵鍍金身的神像背後,發現了一尊破舊而落滿了灰塵的神像。隻是那個時候,他以為是新舊神像更迭、管理者又不甚專業沒有妥善安置的問題。

並且,他還將那尊舊神像重新清理乾淨,重新安置在了一個相對較為乾淨的地方。如果壁畫會動的話,那他想要確認,那尊舊神像會不會也有所移動。

畢竟,就算是正神出了問題,但這畢竟還曾是是祂的神廟,祂不應該會完全棄之不理,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並且,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山神廟的異常,他就不會再簡單的認為那是新舊神像。

而更像是,那原本,就是兩位被供奉的不同的神明,和按照神明特性所雕刻的兩尊不同的神像。

燕時洵很懷疑,那尊舊神像,就和現在已經不在的正神有關。

然而,當燕時洵剛邁開腳步時,卻忽然發現旁邊的壁畫,就在他眼角餘光掃過的瞬間,動了。

燕時洵的眼神瞬間銳利,看向壁畫的目光也不再平和。

壁畫上動了起來的,竟然是兩名村民。

就當著燕時洵的麵,那兩名村民扔掉了手裡的農具,跑到山腳下跪下了起來,雙手高舉然後撲地,不斷叩首向大山。

燕時洵敏銳的發現,如果從村民們叩拜的方位來看,他們拜的,竟是神像頭頂上的那隻渾身皮毛人立而起的動物。

而當村民們抬起頭時,燕時洵愕然發現,這兩人的臉,他見過。

——正是帶他們前來山神廟的兩名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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