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霽最終還是沒在家待到過年,就和陸允一起離開了縣城。
其實中間林霽還是不死心和父母交涉多次……結果都差不多,父母都是讓他以後碰壁了清醒了再回家說這事兒。
在家待了幾天,林霽也過的不怎麼好受,弟弟叛逆期,彆說讓林霽輔導作業了,屋門都不讓林霽進。
妹妹還好一點,比較粘著他,林霽也就從母親手裡接替了送她上下課外班的活。
但更多時候,林霽一提陸允,父母就把他當透明人一樣。
林霽見勸說無果,也就暫時離開了。
畢竟馬上到年關,親戚來回走動,他要執意再和父母談論,隻會讓彆人看笑話。而且家鄉地方小,風言風語一傳,即便父母不在意,林霽還得考慮年幼的弟弟妹妹會不會在意麵子問題。
回到小公寓已經是臘月二十九了。
在家裡林霽一直沒睡安穩過,加上回來的路上暈車,一回來就埋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正躺著,林霽感覺到肩膀被拍了拍,“先喝點熱茶,待會兒飯送過來了吃點東西。”
“不餓。”林霽還是懶懶散散的窩在沙發裡。
“你這麼蜷著更難受,”陸允一邊說著,一邊拎起林霽讓他坐直,“無□□的,要是想加蜂我替你去拿。”
林霽雖然不情願,但還是坐了起來。
的確,坐直以後胃裡會舒服一點,但也就隻能緩解一點,彆說吃飯了,喝口水都是登天之難。
林霽看了看桌前的茶杯,心想陸允也是好心,如果不喝…陸允會不會不開心?
這麼想著,最終,他還是捧起來喝了一口。
不過也就喝了一口,就忍著反胃的感覺放下了杯子。
正難受著,林霽聽見手機裡傳來郵箱的提示音。
他從沙發裡撿起手機,拿出來看,發現是一條私人郵件。
“誰給你發消息了?”陸允就在林霽身邊坐著,看著林霽不舒服也要看消息,忍住陰陽怪氣的語調儘可能雲淡風輕的順口一問。
“郵件。”林霽說著,打開了鎖屏,點入郵箱,發現是個從未見過的郵箱賬號。
正文除了一句‘來日方長’之外,隻有一個很大的附件。
林霽不明所以,打開了郵箱的附件文檔。
結果第一眼彈出來的就是一張血腥恐怖圖片。
“哇。”林霽手一抖,嚇得直接把手機扔了出去。
“怎麼了?”陸允撿過林霽的手機,看見那張圖片的時候眉目微微蹙緊,“彆怕彆怕,沒事的,我看看。”
陸允一邊哄著,一邊皺著眉把附件往下接著劃。
——後麵的圖片雖然不是那種血腥駭人的,但無一都和林霽有關。
有之前林霽帶過的學生把手搭在林霽肩膀上的。
有林霽把他的那輛限定跑車暫存到學校車庫的照片。
還有林霽收下學生送的月餅的監控……
還有早年林霽出入特殊性向酒吧裡出來的照片。
——不過還好那個時候林霽和現在長得不太一樣,除了陸允這種從高中就和林霽認識的能一眼認出來那是林霽,換了彆人估計得去警局比對細節才敢確認。
陸允一看,就知道是誰發的。
他把郵件轉發給到自己郵箱後,把林霽手機裡的備份徹底刪除。
“誰發的……”林霽看陸允放下了手機,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
“騷擾郵件,已經刪了。”陸允說著,把手機還給了林霽。
雖然說是騷擾郵件,但林霽仔細回想了一下。
他沒什麼仇家,唯一要說得罪過的人……林霽掰著手指頭都能數過來。
“是…汪慈念發的嗎?”
“雖然沒署名,但應該是他跑不了了。”陸允見林霽猜中了,也沒再隱瞞,“裡麵的照片基本都是監控照片,可能想指控你的私生活作風,不過你作風沒什麼把柄,他那些照片不足以作為證據。畢竟年前…教育局直接給他的鐵飯碗撤走了,以後彆說做官,怕是去哪兒都烙著這個曆史,肯定記恨上你了。”
“教育局這麼狠嗎?”林霽還以為這種事情…彆說撤職了,當時看那個姓汪的熟練的樣子,估計這種事不止做過一次兩次,所以才如此囂張。
陸允麵對這個問題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也不好給林霽這個不諳世事的小朋友解釋,他在省內總共資助了多少學校,如果同時斷資助,教育局那邊從上到下就沒得貪了。不僅沒得貪,有可能還得自掏腰包補貼漏洞。
所以陸允才敢開口直接和姓汪的上級提條件,姓汪的上級是個明白人,當時見陸允這邊要撤資,自己又剛坐穩這個位子,把人撤了,不僅顧全了陸允的麵子還鞏固了自己“清正廉潔”的名聲。
“是啊,畢竟是教書育人,肯定以善為本。出了這麼個意外,肯定要徹底剔除才對。”陸允想了半天,還是沒和林霽說那些彎彎繞繞的,“以前可能有點混沌,近段時間新領導上台,做事雷厲風行的,人還挺好的。”
——林霽隻需要安安靜靜的做喜歡的事情,沉醉於學術,一心一意教書。至於那些陰暗的爾虞我詐,陸允獨自麵對就夠了。
林霽聽完也沒懷疑什麼,隻是順口感慨了一句,“原來是換人了……想當初學校剛起步的時候我還是青年導師,每天就見著溫校長忙前忙後被來回踢皮球,要是趕上這會兒…估計他也不用這麼操勞。”
陸允沒接話。
看來林霽父母說林霽好騙是真的。
把林霽名下的財產收回也是明智之舉,陸允想不到萬一林霽遇見的不是他,估計現在人都被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