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相思病?
林平之道:“可這與你說的理由何關係?”
王憐花道:“左二爺心急如焚,隻想著要請名醫來救這心尖獨女,卻不是,那隻是左小姐假意為之。”
“左小姐未曾患病?”
“相思病為假,左小姐身體康健,欲與情郎相伴為真。”王憐花語氣幽幽,聽不出他什麼心情,“那左小姐的情郎,是敵對世家之子,薛家莊莊主薛衣人的次子,薛斌。”
林平之默然,父母去後,他無法理解這種為了情郎蒙騙家中老父的行為。
“既非相思病,倒是幸事一件。”倘若是與這彆院諸多豔鬼相關,想來那左小姐也難逃瘞玉埋香之命。
林平之又道:“隻是王憐花,這江湖八卦秘辛,你倒是一清二楚。”
這件事情連左輕侯自己都不知道,王憐花一介外人倒是比其中人知道的還多。
“過獎,過獎。”王憐花折扇輕點額間,“閒來無事,以這愛恨情仇消遣時光罷了。”
林平之思量片刻,道:“此事先放下,眼下我身在福州,還是先去府衙尋無情捕頭罷。”
那些都隻是推手,他需先把直接滅他林家門的青城派解決掉,索性他已有了證據,隻需交給那位四大名捕之首便是。
林平之曾決意自己親手複仇,偏激之時也想過要青城派血債血償。他福威鏢局上下連一隻貓都沒有活下來,怎能坐視青城派眾人逍遙法外?
然與巽風結識後,他知曉這世間有天道輪回,天理昭昭報應不爽,青城派戕害他人,誰因此得利,誰便承其因。他日陰司泉下,自有判官清算因果孽債。
林平之要做的,是送他們去見判官閻羅。
九泉之下的父母以明信片傳來隻言片語,他們不希望林平之沉浸在仇恨之中,臟了自己的手。
那還有什麼比朝廷光明正大判決,問斬凶手更合適?
王憐花聳聳肩,表示無所謂,他本就是隨口一提。
二人在那片廢墟前又站了一會兒,轉身欲離去時,正巧碰見了帶著一個中年男人來此的陸小鳳。
瞧見昨夜還完好無損的彆院今朝已一片木屑粉末,陸小鳳的眼瞪得比昨夜見鬼時還要大。
“你、你、王公子,林公子,這是怎麼回事?”不應該啊,他方向感很好,怎麼會走錯地方?
陸小鳳身邊的中年男人麵龐僵硬,他問:“陸大俠,我薑府彆院何在?”
才修繕好沒多久的彆院,那麼大一座彆院,現在隻剩一條地溝了?
林平之:“......”
王憐花:“......”
失策,現在說他們也是剛到這裡還來得及嗎?
*
巽風虛虛浮著那癩頭和尚跛足道人回到了客棧,邊漂著僧道邊喊道:“連城,賓娘,隨我去一趟天宮。”
被留下來看門的女鬼:“???”
史連城放下手裡正在繡的牡丹圖,疑惑道:“小老板,發生什麼事了?”
“有關你們身死之事。”巽風言簡意賅,“把賓娘叫出來,我現在帶你們上去查。”
“是。”
見巽風臉色,她便知曉此事非同小可,趕忙放下手中針線,飄進廚房把史賓娘喚了出來。
巽風按下往生池邊朝上的的電梯,依然浮著那僧道進去。
電梯門合上後,史賓娘不明所以道:“老板,為何不把他們放下來。”
一直浮著不嫌麻煩嗎?
巽風打了個哈欠,道:“臟。”
身上臟無所謂,他們倆的靈魂氣味也很難聞,估摸是幫那所謂仙姑做了不少醃臢事,才積壓出這麼重的奇怪味道。
要不是此事涉及到史連城和史賓娘,要回來把她們倆帶上,巽風早就把他們直接甩回離恨天,哪裡用得著帶他們進客棧。
“叮——”
電梯上的數字跳在了“三十三”處停止,正門方開,巽風便把那僧道甩了出去。
三十三重天,離恨天最高,這裡曾是太上老君的道場。
此間天庭三清四禦早率群仙離去,奔赴他界上任。太上老君的兜率宮有不少仙丹靈藥,自然一並帶走。
唯獨那坐落於兜率宮後的藥圃落下一片邊角地,天宮仙靈之氣猶在,那片邊角地經過幾百年靈氣洗刷,草木汲取仙靈肆意生長,到現在倒也有模有樣。
遠望綠樹紅花、雕梁畫棟,光搖朱戶金鋪地,雪照瓊窗玉作宮*。絲竹管弦樂音陣陣,有巧笑倩兮的仙娥捧琴抱書款款行來。
巽風抬頭,瞧見那上方寫著四個大字——太虛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