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裝女郎眼中笑意愈濃,她好像無時無刻不在笑,笑得好看極了。
巽風瞧她模樣,眼神一閃:“王小花的話,我送他進修去了。”
“進修?”宮裝女郎聞言,語氣難得有了幾分卡頓,“他還需要...進修?”
如果她沒理解錯,是“進修”字麵意思的話,王憐花是不是把她耍了?
巽風理直氣壯:“沒錯,作為我的員工他太柔弱,打架肯定打不贏,那就去進修,有什麼不對?”
“應當是沒有的......”王憐花柔弱?他哪裡柔弱?那張陰險得跟他娘如出一轍的漂亮臉蛋,還是那張連她姐姐都能糊弄的如簧巧舌?
這位小老板,您這雙貓兒一樣的眼瞧著好生漂亮,可怎麼看人不太好使。
風水輪流轉,這回輪到宮裝女郎懷疑巽風眼光了。
她知道離開的那個林公子是近期江湖上傳的沸沸揚揚的福威鏢局遺孤,也知曉《辟邪劍譜》一事。在她看來,王憐花就是那種會把武功秘籍拋出去擾亂江湖坐觀龍虎鬥的小混蛋。
不過她繡玉穀也是令江湖緘默的武林禁地,名聲這方麵她們和王憐花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你要等王小花,一時半會兒等不到,不如在這裡住幾天?”
巽風從白玉台下翻出那本隻寫過一個名字的玄金名冊,攤開空白的一頁推到女郎麵前。
宮裝女郎狀似疑惑:“這是?”
“王小花沒告訴你麼?”巽風坦然道,“在我客棧住店也好,彆的目的也好,隻要留下,都要在這裡寫下名字。”
女郎恍然:“這麼說,想要見到那位進修去了的王公子,妾身便隻能暫留幾日。”
巽風道:“你也可以不留,但你有求於我。”
麵前的宮裝麗人眼若孤星,在聽到這一句話時,她唇上笑容終於下調了些許弧度。
她道:“妾身憐星,自春城繡玉穀而來。”
“巽風。”過分年少的小老板遞給她一支雕刻桃花的白玉筆,“登記後,再言他物。”
宮裝女郎,也就是憐星微微抿唇,心裡思慮再三,伸手接過白玉筆,在漆黑紙張上一筆一劃留下自己的名字。
她的手背上覆蓋著綾羅雪緞,卻比雪緞更要光潔,在明光下幾乎與手中玉筆同色。
林平之端著花茶出來,恍惚間竟難以分辨何處是筆,何處是女郎的纖纖素手。
待他將杯盞放下,隨意撇了一眼名字,臉色陡變:“憐星?你是繡玉穀移花宮二宮主?!”
“這江湖之上,還有第二個憐星不成?”
寫完之後,宮裝麗人將白玉桃花筆擱置在名冊之中,端詳著那殷弘如血的字跡,眸光淺淡,笑意盈盈。
“不...隻有您一位。”林平之翻開茶杯,給她和巽風各倒了一杯茶。
江湖或有重名,但有這樣清絕豔絕容光和這等威懾的,隻有移花宮二宮主。
巽風後知後覺:“南方武林至尊?”
林平之微微點頭。
王憐花這家夥,當初他就應該追問他到底發信給了誰,今天是移花宮二宮主,明天該不會是那個神水宮又或石觀音罷?
憐星燦爛一笑:“不敢在小老板麵前稱至尊。”
哪怕眼前這個異瞳少年沒有表現出任何能力,哪怕邊上的林平之在她手底下半招都走不過,她依然把自己的姿態擺得恭恭敬敬。
不知王憐花究竟與她說了什麼。
他道:“你所求為何?”
這位脾氣好得不像是執掌一方武林,移花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二宮主斂眉沉聲:“聞貴客棧有池名往生,若以己身重要之物交換,可使得償所願。”
衝往生池來的。
“有往生池為真,得償所願為假。”巽風挑眉,“你付出的,不一定能得到你想要的。”
憐星道:“願得一試。”
往生池上光華大綻,霜色蓮花搖曳身姿。
宮裝女郎站在池畔,眼中驚歎的同時亦有細微緊張。
華光散去,光暈中空無一物。
巽風:“...看來你抽獎的運氣不太好。”
明明她看起來周身氣運濃鬱,隻比王憐花差一點而已,這可能就是他以前玩遊戲中的非酋罷。
憐星綾羅長袖下的手狠狠握緊,複又鬆開:“老板,憐星可否再試一次?”
“今日不行,要等明日。”巽風道,“若再試一次,你要付出第一次雙倍的氣運。”
憐星袖中取出一個純金小瓶,將它推到巽風麵前:“此為移花宮至寶墨玉梅花,可否作憐星這幾日住店之資?”
林平之眼神微動,墨玉梅花是移花宮至寶,江湖傳聞可靈通萬物延年益壽,用這個付賬雖說不是不行,但王憐花那廝可就隻甩了一盒金銀玉石過來。
相比起來,王憐花你輸了。
巽風瞧見那小瓶銀光閃閃的水中,正漂浮著一朵黑如純漆紋理細膩的梅花。
他在這梅花上感受到了仙靈之氣。
巽風若有所思,這憐星卻非梅花花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