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沒關係,可江楓不能死。
花月奴雖不知對方為何突然視江楓於無物,但既然邀月答應留她一命,隻要她不泄露移花宮消息,大宮主就絕不會出爾反爾。
至於武學,她本就沒有資格修習移花宮的明玉神功,隻學了基礎的移花接玉。
今日過後,她與夫君離開南武林,再不出現在移花宮的勢力範圍,便可安然一生。
江楓慌忙上前來把妻子艱難抱起,將她重新抱進自己的馬車裡,準備帶著妻子孩子駕著馬車離開。
他是被邀月憐星救回移花宮的,卻與大宮主的侍女花月奴在移花宮中相知相愛拜過天地結為夫妻。事情暴露後,他與花月奴倉皇逃離移花宮,終究還是被邀月追上來了。他並不後悔自己的選擇,也不怕死,隻擔心妻子的安危。
本以為邀月那個非人的魔鬼定不會放過他們,沒想到她竟聽得進憐星的勸告,願意放他們一馬。
終究憐星之於邀月,還是不同的罷,是他從前著相了。
憐星挽著姐姐的臂彎輕輕搖了搖,笑道:“姐姐,莫要為他們浪費時間。”
宮裝女子唇角微微彎了彎。
陸小鳳反應過來,地上女子是移花宮大宮主的侍女花月奴,那男人應當是名滿天下的江湖第一美男子江楓,二人在江湖上也算頗有名氣。
移花宮是純女子門派,宮規森嚴,花月奴和江楓這這這......
四條眉毛大俠後知後覺,他這是撞進人家家務事裡麵去了。
正當他想要打個哈哈蓋過去時,空中忽而傳來一聲輕笑。
山間兀地飄來一個白衣美人。
黑發如漆,朱唇點血,白紗朦朧一張臉,霧裡可見春山媚。
陸小鳳半邊身子都酥了。
那美人穩穩停在搖曳青竹上,目光直勾勾盯著下麵的明月孤星。
“你便是移花宮大宮主邀月?”
她怨毒的眼神先在憐星臉上打了個轉,緊接著死死盯著被憐星挽住的邀月,幾乎要冒出火來。
“妾身久不踏足中原,竟不知曉中原王朝何時有了這等遠勝秋靈素的絕色。”白衣美人道,“你是要你的臉,還是要你的命?”
言下之意,竟是要邀月自毀容顏。
邀月抬眸,漫不經心道:“看了這麼久,可算出來了?”
陸小鳳駭然,聽邀月宮主這意思,這不知名來頭的白衣美人早就在這裡了?他竟連對方何時來的都不知曉。
等等,邀月宮主武功如此高深,剛剛怕不是早就聽到自己過來,卻並不在意。
這就是頂尖高手對自己的絕對自信麼?
陸小鳳擦了擦臉上的汗,悄悄往後移了移。
憐星噙著笑容:“姐姐,她沒你好看。”
邀月頷首:“自然。”
“邀月,你找死!”
姐妹二人恍若無人般一言一語,更是刺激到竹木尖端的白衣女子。
她手中白綾蔓延伸出,整個人越下來時好似雲出岫,飄搖風拂柳。看似柔和卻處處殺機的招式已向邀月鋪開。
邀月冷笑一聲:“醜人多作怪。”
憐星悄然鬆開挽著邀月臂彎的手,往後退了十丈,將場地留給剛出關的姐姐。
漫天掌影與綾影交織,場中的兩位女子身姿或妙曼或優雅,好似在風□□舞,而不是在進行一場殺氣騰騰的比鬥。
......
“原來如此,你趁此機會帶著那對夫妻跑了。”花滿樓歎道,“邀月宮主行事風格我亦有所耳聞,雖與正道迥異,也向來言出必行。你便是怕她與另一人打鬥波及那對夫妻,也不必如此魯莽。”
“邀月宮主與那女子打上頭了,哪裡會顧及到他人。江夫人雖無礙,那兩個孩子卻是萬萬不能留下,我好懸沒帶著他們跑出來。”陸小鳳唉聲歎氣,“就是不知會不會得罪移花宮,既然邀月宮主已經懲罰過了,應當不會吧?想來也不至於為這點事來找我麻煩。”
花滿樓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來輕啜一口,笑道:“但你還是來我這裡躲麻煩。”
陸小鳳愁眉苦臉:“陸小鳳心裡沒底。”
花滿樓道:“邀月宮主在與那女子對戰,憐星宮主可沒有,難道陸小鳳自信能從憐星宮主手下逃脫?”
“那必然不能。”陸小鳳眼前一亮,“憐星宮主真是個好人。”
花滿樓忍不住笑了,他一笑,這小樓也亮堂起來。
陸小鳳又道:“說來後來那女子開口就要邀月宮主自毀容顏,我隱約覺得這作風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是誰。”
花滿樓沉吟片刻,道:“恐怕是石觀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