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在山頂牽著席巴的手和他一起看星星的萊伊突然說道:“今天我過得很開心。”
這大概是這些年來她得到的最好的“生日禮物”了。
“萊伊……”
對待親人沉默寡言慣了的席巴其實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表達自己的情感,他隻是略顯笨拙地用另一隻手摸了摸萊伊的頭想了想,他說道:“以後還會有的。”
萊伊和伊爾迷的出生,讓席巴得以完成從一個男人到一個父親的轉變,他以為隻要把曾經自己所接受的教育照搬用到自己的孩子身上就行了,但他忽略了,他的孩子肯定也是極有個性的,就像是曾經的他一樣。
“萊伊小姐,很像小時候的老爺呢。”
孜婆年曾經用著慈祥的麵容說過這句話。
像嗎……
席巴看著依偎在他身上的小貓貓,哼,他小時候可沒有這麼會撒嬌呢。
“女孩的心理始終跟男孩不一樣,對她們來說——父親是人生中第一個陪伴她們的男人,很至關重要的,對待萊伊小姐,老爺不妨溫柔耐心點。”孜婆年用著調侃的語氣對著麵前她看著長大的孩子說道:“我能看的出來的,萊伊小姐很喜歡你呢,說不準長大後,也會照著老爺的模板,找個同樣強大的男人。”
席巴:那種事還太早了點……
“爸爸,要是有天我會離開你很久的話,你會想我嗎?”
靠在席巴胸膛前坐在他大腿上的萊伊突然仰頭對他問道。
席巴,“……”
剛在心裡否定了令他不爽的未來,女兒就突然說離家的事,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一塊兒。
見席巴沉默了,被寵了一天的萊伊脾氣也見長了,撅起了嘴,“如果爸爸不想我的話,那我也不會想爸爸的。”
女兒養起來可比兒子要麻煩多了。
席巴歎了口氣,“萊伊,不管到哪裡,你永遠都是我的女兒。”
“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
萊伊愣了愣,隨後露出了個燦爛的笑容,“有你這句話就夠了,爸爸。”
她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
夜空,森林,抱著她的冷漠又溫暖的父親……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光點在萊伊的眼前消散。
露比的聲音在腦海內響起,【萊伊,該走了。】
萊伊閉上眼,再次睜開眼時,眼中一陣清明,嗯,走吧。
——
清晨,揍敵客家的餐廳上,基裘帶著糜稽去喂奶,伊爾迷在天空競技場磨練不在家,兩位老人家也像往常一樣在自己的房間裡獨自用餐,他們隻有一時興起的時候才會跑到餐廳這邊和子孫們一起聚餐。
此時,餐廳裡能容得下幾十個人一起用餐的長桌上,隻有家主位上的席巴揍敵客一人用餐。
廚師將早餐放在席巴的麵前就退下了,隻剩下孜婆年一人守候在席巴的身後,見著家主心不在焉的樣子,孜婆年出聲道:“家主今天似乎起晚了,倒是很少見呢。”
豈止是少見啊,席巴的作息一直以來都很規律,這種晚起的狀況,隻有在他很小很小還有著小孩子天性的時候,孜婆年才有幸看到。
“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私底下,席巴和孜婆年的交流會顯得輕鬆一點,但他也不會什麼事都說,隻是提了一下,就又安靜了。
還是孜婆年眼尖地發現席巴的視線經常地會往一個方向看去,那是以前萊伊用餐的位置,孜婆年露出了個了然的笑容,“也不知道萊伊小姐在流星街過的怎麼樣了。”
席巴握著刀叉的手頓了一下,然後又像沒事一樣繼續用餐,“她姓揍敵客,連在那個地方生存都做不到的話,那麼也不配回到揍敵客家了。”
席巴這話,孜婆年覺得比起說給她聽更像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就像是在警告著自己絕對不能心軟一樣……
阿拉拉,真是不坦誠呢。
孜婆年對這對奇葩的父女頗感無奈。
“老爺以前就是在那裡遇到夫人的吧,不知道萊伊小姐是不是也能這般的幸運呢。”
孜婆年換了個方向進攻道。
這次,席巴的表現就沒有之前那樣淡定了,幾百斤重的盤子都被他用刀叉利落地劃開成兩半,席巴身上的氣也混亂了,就像是在麵對著一個不清楚情況的敵人一樣,整個人都進入了警戒狀態中。
如同以頭領土受到侵犯正欲暴走的猛獸一般。
孜婆年在心裡壞笑著,讓你把自己的心肝往垃圾堆裡送,以後可有的你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