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歸氣,但理智回歸之後,萊伊也大概清楚了海軍通緝的這個人可能就是她本人,最好的證據就是她和繼國緣一,和童磨之間確實如報道所說的那樣有所關聯。
夜深人靜之時,萊伊回到自己的房間,在那裡等著她的是幽靈形態的兩人,萊伊把三張懸賞單擺在地上,拿出了白板寫字,給他們看——
這人是我嗎?
繼國緣一點了點頭,“是你。”
“害怕嗎?”
童磨似笑非笑的,“我們全都是海軍要抓的通緝犯。”
萊伊無語地看著他,白胡子海賊團大把比這兩人賞金還要高的人頭,她早就已經做好被海軍敵視的準備了。
萊伊又在白板上寫道——還不能把我的過去告訴我嗎?
“再過不久,你應該能自己想起來了。”
繼國緣一有所預感,他嘴角勾起露出了一個溫柔的弧度,“珍惜這段時間吧,我能感受到,你和他們呆在一起過的很開心。”
繼國緣一這番啞謎讓萊伊有點在意,她用白板再次問道:等我想起以前的事,我就不能和他們呆在一起了嗎?
“這取決於你的選擇,哪怕你想永遠留在他們身邊,我也會尊重你。”
繼國緣一繼續說道:“但是在我看來,你不是會為此而選擇停駐的人。”
……在你們眼裡,我,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萊伊舉著白板,好奇地看向他們。
“是個很矛盾的人。”
童磨盈盈一笑,“跟你呆的時間也挺久的了,但直到現在,我依舊還是看不透你。”
就像是多層濃厚的迷霧裹在麵前女孩的身上,勾引著童磨想要去探尋著。
有時候是那直視著黑暗卻依舊清澈的眼神,有時候是言語上的犀利和行為上的溫柔帶來的衝突,有時候是她那不禁流露真心微笑時眼睛裡屬於他的清晰倒影……
哪怕僅僅隻是她那輕盈的身子隨意往前一躍的步伐,都能在童磨心裡泛起微妙的漣漪。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萊伊在童磨的心中已經占有了過大的比重了。
相比於想說的方麵有很多但到了嘴裡又不知該從何說起的童磨,繼國緣一已經在心裡擬好了答案,告知於萊伊——
“你有著瘋狂的一麵,但能時刻保持清醒;你心性悲觀,因為你清楚世間之險惡,但你也樂觀,因為你願意相信世界也有著美好的一麵;你自詡自己是個自私隻追求利益的惡人,但跟隨你一路走來,受過你恩惠的人數不勝數……”
說著說著繼國緣一就笑了起來,“有時候我在想你似乎有些妄自菲薄了,你覺得自己不夠好,所以彆人對你不好,在你看來是很正常的。相反的,彆人對你好,你總是努力想用更好的東西去回饋他們。”
“你的過去,我並非有全部見證。”
“我在想,你心裡似乎藏著很多不想道出的沉重,但我和童磨能幫到你的卻不多。”
繼國緣一用著如明火般溫柔的眼神注視著她,“如果有機會能令你忘掉那些悲傷的過往,哪怕隻是暫時的,我也想讓你做個無憂無憂隻被人寵著的孩子。”
油燈散發的微弱光芒將萊伊此刻的臉頰印出了微醺朦朧之感,她神情怔愣,但卻無端地有一種想要擁抱麵前這人的想法。
“……但哪怕是失憶的你,有些本能還是不會消失的。”
童磨扇了扇扇子,早在童磨剛死成為幽靈時,看到萊伊一人小小的年紀在夜裡寂寞的森林裡孤獨賞月的背影,童磨當時就很想問問她——
她這樣活著,不累嗎?
沒失憶前的她在兩人的眼中似乎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萊伊能明顯地感受到他們對她的關心與擔憂,這份擔憂到底又是從何而來的呢?
……她以前真的有過的那麼慘嗎?
白天,萊伊趴在欄杆上,她探出頭與同樣探出海麵的小生物打起招呼。
因為身高的關係,萊伊的雙腳未能著地,整個身子借著兩手支撐,在半空中撲騰著雙腳,在彆人眼裡看上去十分的危險。
“萊伊,這片海域經常會毫無征兆地刮起大風,你可不要被吹到海裡去了哦。”
路過的人看著萊伊那沒兩肉的小身板,都會提醒著她注意安全。
“好的。”
萊伊乖巧地進行回應,並從欄杆上下來,對著正搬東西的大人們問道:“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不用,不用。”
他們笑著搖了搖頭,“這都是些壞掉的廢品,我們正打算拿去處理,萊伊你去玩就好了。”
這邊好像沒什麼要她做的,萊伊就主動地去給一些盆栽澆水了。
“是不是有點無聊了?”
看著萊伊無所事事的樣子,以藏笑著拍了拍萊伊的頭,“很快,我們就要去一個島上補充物資了,忍一忍,到時候我們帶你去島上好好的玩一玩。”
“好啊好啊。”
“在那之前——”
以藏遞給了萊伊一把手/槍,“我來教你一些防身的技巧吧。”
在一堆用來練射擊的靶子麵前,以藏給萊伊示範了一下所謂的射擊,雖說是出生在武士之國,但以藏心中的武士道並不拘泥在武士刀的造詣上,比起用刀,遠程的射擊更加適合以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