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你為了幫那老頭送酒,就違背你做醫生的準則了。”
白胡子關心道:“主動幫我破戒,讓我喝酒的話,等你走後,我可能會忍不住地喝的更厲害哦。”
“如果老爹身體健康的話,喝喝酒也沒什麼。”
萊伊兩隻小手抓著白胡子的手指頭,“我有說過的,我是醫生,我會幫助老爹恢複健康的。”
“我很健康,孩子。”
白胡子用另一隻手微微攏在了萊伊的腦袋上,過大的手掌將萊伊整個身子都罩住了,“生老病死乃是常態,我活的夠久了,萊伊,未來在孩子們的擁簇下安然離去,對我這樣年過半百的人來說,乃是喜喪。”
“但我想,我,和大家,都希望老爹能活的更久一點。”
萊伊說道:“因為我們深深地愛著你,老爹。”
“有你這句話,我白胡子這一生也不算白活了。”
雖然小姑娘藏得深,但她確實有種讓白胡子總是能快樂起來的魔力。
一個人能直白地表達自己在乎彆人的情感,和她本身心思深層也並不衝突。
白胡子提起萊伊的衣領,將她的身子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手掌垂在她的身後,將她攏在自己的身前,這是一個將幼崽保護在自己身下的親昵舉動。他說,“我也愛你啊,萊伊。”
萊伊頓了頓,眼眶突然有些酸酸的,她的頭輕輕靠在白胡子的手臂上,聲音似乎有些哽咽,“嗯,我能感受到的。”
“能讓自己的孩子感受到被愛,我這個做父親的也算是合格了。”
“如果父愛有分數,滿分一百的話,老爹能有一萬分。”
萊伊肯定地說道。
“哈哈哈老爹沒有白疼你啊。”
“老爹,你願意相信我嗎?”
麵對女兒的提問,白胡子一秒作答,“我無條件相信你。”
“就算是——”
萊展現給自己,白胡子會不會感到寒心?
那倒也不會,年紀大了,見過的風浪多了,白胡子清楚小動物不願將柔軟的肚皮展示於人,並非是因為不夠與人親近,也可能是曾經的環境使她得保持一種將安全感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狀態。
白胡子出生的地方也不好,無法解決的溫飽,殘暴的掠奪,人心的險惡等等這些他都有經曆過。
萊伊那雙不似孩童溫柔平和的眼神,在白胡子看來,是隻有看過太多複雜的人心才能沉澱下來的情感。
雖知世間險惡,卻依舊心向光明,拿得起放得下,這樣沉重卻堅毅的心性放在一個人生才剛在起步階段的小女孩身上確實矛盾了點,因為太懂事了,反而讓想要對她好的人心裡難免有種憐惜的無力之感。
白胡子也能理解船上的人總想逗逗萊伊的想法,因為在這樣一個懂事的人臉上看到那樣氣呼呼的模樣都是值得去紀念的珍貴回憶。
“怎麼一直盯著老夫看呢?”
見對方一直不說話,白胡子就先發問了。
“我要走了,老爹。”
萊伊嘴角晚上勾起柔軟的弧度,平靜地說道:“所以想把老爹的模樣深深的記在心裡。”
“什麼時候走啊?”
“等出了這個房門的時候。”
“不能再多留點時間讓大家給你辦個宴會。”
“這些天不一直都在搞嘛。”
萊伊無奈地說道:“我不喜歡太隆重的離彆儀式,要是麵對麵說的話,我可能會舍不得大哭一通的,那樣就太遜了。”
白胡子對此有點遺憾,雖說這樣的想法不好,但他還真的很好奇,萊伊嚎啕大哭起來會是什麼樣的?
“我有偷偷給大家準備好禮物哦,除了當麵給的薩奇,其他人的禮物我都放在我的房間裡了,就拜托老爹轉告大家了。”
“你個小沒良心的,竟然讓我這樣一個老人家承擔這樣離彆的憂傷。”
“因為人家想和老爹多呆一塊嘛。”
萊伊親昵地靠在白胡子的膝蓋旁邊,雙手搭在了他的大腿上,撒嬌著。
“光是嘴巴甜可是不夠的。”
對方能萌混過關,白胡子也能撒潑起來,“說是想和我多呆一會,但又迫不及待地選擇和大家不告而彆,你這不是自相矛盾嘛。”
“好吧,我承認,我是有事來找老爹的。”
萊伊收起了父女相處的溫馨,一本正經的說道。
白胡子:……嘖,怎麼就不按常理出牌呢。
“來之前,我像說謊,白胡子也算是鬆了口氣。
“作為父親,我不能禁錮你的自由,但是我也是會擔心的,萊伊,你得向我保證——”
“要活著回來和我白胡子這才想起了有件事還沒和馬爾科說呢。
“馬爾科。”
白胡子臉色突然嚴肅了起來——
“有件事,我得和你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