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年前,五條家誕生了一名【六眼】神子,他的出現不僅僅是改變禦三家之間相互製約的格局,更是打破了整個咒術界所維持的平衡。
【六眼】所視之景象,或許連【六眼】的持有者都無法準確得描述出來,因為他所看到的東西都是理所當然的不需要用其他的詞彙來進行概括。
因為從出生開始,目睹的世界就是和彆人不一樣的,這就使得五條悟展現出來的方方麵麵在任何的圈子裡都透露著一種異類般的氣息。
【六眼】賦予五條悟的天賦,注定無法讓五條悟去理解身邊所有人的想法,因為所視的世界對五條悟都是那般通透直白,當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個人身上時,【六眼】附帶的極佳觀察力和能看穿咒術師體內的術式結構這樣的技能,屬於那人海量般的信息就這麼往五條悟的腦內源源不斷地灌輸。
在這樣能看穿一切‘謊言’的人麵前,人與人之間的虛與委蛇都十分的幼稚且可笑。
五條悟從小生活到大的環境,存在的全是一些令他心生惡感的人,這就使得整個世界的運轉在他看來都是無聊透頂。
——但那個從光中走出來的少女,讓五條悟第一次地對自己的【六眼】產生了名為‘困惑’的情緒。
少女很美,她的身上有著一種傳統日式貴族所教導出來的女性無法擁有的靈動之感,就像是遠離人的世界,在森林中與蝶群共舞的精靈一般可愛。
五條悟遠遠看到萊伊的那一刻,就清楚這是個擁有咒力且能運用自如的術師,但除此之外,他無法再獲得更多的信息了,他無法看穿少女身上的術式回路,也無法依據這個去推斷出更多的東西出來。
有一種直覺在告訴五條悟——少女身上不僅有咒術……還有著一些他摸不清的力量來源。
能看穿一切的【六眼】突然就出現了令其捉摸不到的盲區。
在五條悟的視角裡,那層不明力量化成了淡淡的光暈覆在少女身上,柔化了她的五官,為其靈魂的內核鋪上了一層不容許任何人窺探的屏障。
而少女給人的感覺和五條悟接觸過的咒術師完全不一樣,甚至大相徑庭。
應對彆人惡意的目光和猜疑卻仍舊平和的神色,注視著任何人都帶著深情和包容的眼神,就算隻是禮節性的微笑都帶著春風吹拂而來的韻味……種種組成了一個十分具有溫度的軀殼。
明明是咒術師,卻最不像咒術師。
她……和五條悟以前遇到的人都不一樣。
五條悟連自己的感覺都開始質疑了起來,她身上的咒力波動會不會是自己的錯覺,這麼矛盾的咒術師是真的存在的嗎?
這樣質疑自己的心態隻閃過一刹那,但也足夠讓五條悟震驚了。
畢竟他是最強的,不管什麼時候,應該都隻有他質疑彆人的份啊。
哪怕是被眾人所仰望的身子,到底還隻是個十幾歲的少年。
經曆了世界觀坍塌再重建的過程足以美妙到令對世間的一切感到無聊的神子為這一刻舉杯慶祝。
少女的存在變得美麗而神秘,勾引的五條悟心癢癢的,想要親自去揭開她的麵具。
五條悟講究眼緣,討厭就是討厭,喜歡就是喜歡,他對所有人的觀感幾乎在第一次見麵時就能斷定了,目前,能合他眼緣被他所承認的大概隻有和他同時進入高專的一位搭檔。
然而見到少女之後,封閉的內心世界又隱隱地打開了一角。
砰砰的——五條悟能清楚地感受血液流向心臟的脈動似乎跳動的有些快。
這種感覺……
好奇怪,和見到傑那時候還不太一樣。
——
眼前這個身形過高的少年略微的讓萊伊有些捉摸不透,他一直在盯著她看,似是想要探尋她什麼秘密的眼神讓萊伊感到不悅。
無法否認的是,他有著一張不似人般的神顏,銀發稍長,覆在眼簾上,卻無法遮住那銀藍的雙瞳往外綻放出來的光芒,瞳孔的光點暈染著長睫毛,宛若棲落湖麵的蝶花般炫藍。
舞廳強烈的白熾燈照耀下來,使得他那如牛奶般的肌膚白的通透,薄而紅的唇瓣微微上揚,勾勒出一個完美的弧度,驚豔奪目。
……這般如神明般不近人間煙火的清冷長相,卻和本人表現出的狂傲不羈的氣質有些自相矛盾了。
銀發,藍瞳,美人,這幾個標簽組合在一塊兒足以令得萊伊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其主人身上。
但銀發藍瞳的美人在萊伊的審美裡已經卷出了一個新高度了,前有可愛治愈的親弟弟奇犽,後有雌雄莫辨濃顏係頂流且同樣治愈的親兒子盧卡斯,對於新出現的同類型的美男,再怎麼樣也無法在萊伊的心裡排前列了。
何況,看看這男的剛剛不顧場合懟自家老子的模樣,就知道這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主。
而且,很有可能,對方是有目的地衝著她來的。
萊伊隻覺得麻煩。
疲態的神色浮現在了笑意溫和的臉上,萊伊將停駐在自己身上那灼熱的目光無視之,她轉頭向此時自己名義上的父親,用了點撒嬌的語氣對他說道:“我有些累了,爸爸。”
“你啊……”
森鷗外對女兒在客人麵前展現的驕縱感到無奈,但態度又是顯而易見的寵溺,他對五條當家主說道:“抱歉啊,五條先生,我家的小公主有些不懂事了,希望你不要見怪。”
“理解,你家千金是第一次經曆這樣的場合吧,難免會有點不適應,不如就讓悟帶她出去透透氣如何?”
五條悟對萊伊那詭譎的態度,五條當家主是看在眼裡的,索性就給自己孩子創造個能私下交流的機會,就憑五條悟剛剛那給他拆場子的態度,還不如讓他一個人呆著來的自在。
森鷗外挑了挑眉,不樂意的神色擺在臉上,他可愛的女兒憑什麼要一個咒術師家族的臭小子來代為照顧啊。
“我還想和森先生你多探討探討關於五條家名下的企業和Mafia未來的合作方向呢……這些事,也不方便在孩子麵前說吧。”
五條當家主此話一出,直接將對方拒絕的那條路堵死了。
果然,他和咒術師真是八字不合呢……可愛的女兒除外。
森鷗外在心裡想到。
“那我就先告退了,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