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地念兒。”
這次,萊伊沒再拒絕,她將藥草抱在胸前,籃筐的表麵很光滑,沒有任何細刺紮到皮膚,真的是很溫柔的半妖呢。
“這段時間,能和你相處
,我感到很開心,地念兒。”
“……我也是,萊伊。”
“……”
——“已經走遠了。”
黃昏當頭,地念兒的母親對還坐在屋子前,凝望著萊伊離去的方向出神的地念兒說道:“這麼好的女孩子,也不知道最後會便宜了誰家的……可能已經有主了,陪伴在她身側,臉上有月牙妖紋的白犬可是妖怪啊。”
地念兒落寞地‘嗯’了一聲。
——
萊伊行走在山林的途中遇到了一個熟悉的男孩,不過這是他們倆之間第一次見麵。
攔在萊伊和鬥牙王前進的路的是一個穿著和珊瑚除妖師裝扮相似的男孩,他雙眼無神,嵌入進他身體的四魂之玉碎片明晃晃地落入到了萊伊的眼中。
“……死人的氣味。”
鬥牙王動了動鼻子,嗅了嗅,眼神一凜,進入了戒備狀態,“他身上還有很多彆的妖怪的氣味。”
“是琥珀,珊瑚的弟弟。”
萊伊道明了來者的身份。
“那個被奈落帶走的?為何出現在這裡?”
哪怕知道麵前是犬夜叉同伴的親人,鬥牙王眼裡的戒備依舊沒少,“是奈落派他來對付你的嗎?”
“不管怎麼樣……來了,我就不會讓他走了。”
在琥珀拿起鐮刀的那一刻,萊伊一個瞬身過去將他給劈暈,任由琥珀暈倒在地的萊伊頭發突然被一陣風吹得淩亂地飛起。
……風?
萊伊似有所感地望了望天空。
“要怎麼處理他?”
鬥牙王的爪子碰了碰琥珀昏睡的臉,“要送回給珊瑚嗎?”
“……暫時不能,不能讓珊瑚見到這樣的他。”
萊伊蹲下身,手指按在琥珀的脈搏上,“死的很徹底呢,沒了四魂之玉碎片,就是一具很快就發臭的屍體而已,而讓四魂之玉碎片留在他的體內,也非長久之計。”
“——你不會連死人也想救吧?”
想到萊伊曾製造出的各種奇跡種種,鬥牙王又不太確定地問了她一句,“能行嗎?”
萊伊搖了搖頭,“這樣的,我做不到。”
目前,萊伊唯一擁有的能令除她以外的死人複活的能力——第三個具現化係念能力【被祝福的守護之牌被其祝福的當下人必須是活著的,這個死而複生的能力預防的是以後的死亡。
“……萊伊,沒有人能挽救所有人。”
看著萊伊撫摸著琥珀的臉頰露出了悲憫的神色,鬥牙王說道:“你沒有做錯什麼,不必為自己做不到的事,而感到愧疚。”
“我隻是站在朋友的立場,站在姐姐的角度,為珊瑚感到難過而已。”
萊伊被鬥牙王突然嚴肅的言論給搞無奈了,“……珊瑚已經失去的夠多的了,看到唯一的親人變成這樣,會更絕望的吧。”
“……要救活他的辦法還是有的,殺生丸手裡的天生牙應該能做到,不過——”
想到因為他,少女拒絕了為殺生丸治療手臂,殺生丸要是在氣頭上的話……
鬥牙王的尾巴蔫巴地垂下。
“能複活死人的刀——天生牙。”
萊伊給琥珀打入了令其肌肉暫時麻痹的藥素,然後便將他攔腰抱起,她說:“那就去找殺生丸吧。”
鬥牙王,“現在?”
“現在。”
萊伊的臉上沒有一絲的退卻,“抱歉,鬥牙王,和你的約定看來是要報廢了。”
“救人的事要緊,我之前提議的就當沒有吧……你的想法才是對的,先治好殺生丸的手臂和讓他之後悟到屬於自己真正的‘道’,兩者並不衝突。”
想到自己一根筋的做事風格,捅出來的爛攤子卻隻能讓女孩來收拾,鬥牙王不禁有些慚愧。
還是聽一下吉田鬆陽的意見,空閒的時候,多讀一些書吧。
——
見走在最前方的身影
突然停下不動了,邪見也牽著阿哞停下,好奇地問道:“殺生丸大人,怎麼突然停下了?”
味道……越來越近了。
一陣狂風席卷而來,銀色長發與六角紅梅的衣擺一同往後方飛揚,馱著少女的白犬從天而落到到了殺生丸的前方,風漸漸歸於平靜。
“——是你!”
見到少女,邪見怒上心頭地用手指直指對方,“你這女人竟然還敢主動出現在殺生丸大人的麵前!”
“萊伊姐姐!”
坐在阿哞背上的鈴笑著和萊伊打了個招呼。
萊伊努力平複突然急速跳動的心臟,在對上那雙淡漠的金色眸子時,一直堅定的內心突然有了一絲絲的退卻,她索性直接豁出去了,從鬥牙王的背上下來,朝著殺生丸飛奔而來。
“喂!你這女人!想對殺生丸大人——”
看著萊伊氣勢洶洶地跑來,邪見護主地拿著人頭杖上前,被殺生丸喝聲命令。
“邪見,退下。”
殺生丸手放在了刀柄上,嘴角往上揚起了戰意的弧度,瞳孔都興奮地閃現出了一瞬的紅色。
他正欲拔出鬥鬼神,對著少女迎麵劈下,誰知向他奔來的少女身子往下一彎,在他前方不足半米的地方,急速刹車——跪了下來。
殺生丸,“……”
邪見,“……”這女人搞什麼呢?
少女在銀發犬妖麵前跪了下來,雙手還捧著一根大概一米長的樹枝,虔誠地捧到了殺生丸的麵前。毫無任何防禦措施,顯現出了最為無害任君處置的姿態,少女抬眸,眼珠子圓圓的,神情認真——“我來負荊請罪了!”
“……”
殺生丸的心情瞬間從原本以為有架可打的興奮轉變為了無語凝噎,他的手從刀柄上放開,就靜靜地看著麵前的少女打算演哪一出。
沒皮沒臉的事,萊伊乾的也不少,但對方冷漠地不打算接戲,萊伊隻能強壓下心中翻湧起來的羞恥情緒,硬著頭皮繼續說道——
“實在很抱歉,殺生丸大人,之前邪見大人來找小女子的時候,小女子說了一些過分的話,冒犯到了殺生丸大人,希望殺生丸大人能不計前嫌地寬恕小女子的罪行,也希望殺生丸大人能給小女子重新贖罪的機會,讓小女子為大人分憂。”
邪見,“……”槽點太多了,這女人怎麼陰晴不定的,在他和殺生丸大人麵前完全是兩幅麵孔!
殺生丸沒答話,視線放在了對方的那張臉上,試圖從她的細微神情找出這女人性/情突變的原因——
臉邊柔軟的黑絲,被少女撩到了耳後,露出了那白裡透紅的小耳朵,其中的一隻耳朵戴著礦晶耳飾,耳針穿透肉肉的耳垂,針頭陷進去的那一塊肌膚泛起的紅紅的一點格外明顯。
麵上說著是來請罪的,那雙眼睛一如既往地敢於直視他,溫和的,沒有任何攻擊性的眉眼,微妙的透露出不會屈服於任何人之下的心性。
她的眼睛明亮而澄澈,好似麵通透的鏡子,清晰地倒映出了殺生丸在她眼中的神采,又深邃的如億萬星辰,有著勾人深陷進去的魔力。
幾滴汗珠從額角劃下,順著幾乎沒有毛孔的細膩肌膚,從下巴低落到粉白透光的鎖骨處,再劃落到更為幽深之處……
帶點水光的殷紅的小嘴從中微微分開了一條縫,又欲言又止地合上,唇珠往下唇一壓,似是有些緊張。
……
殺生丸的眼神幽深了幾分,萊伊有種被大型猛獸盯上當成獵物的感覺,心裡毛毛的。
她離他有半米遠,以她特殊的體質,這樣的距離,誘人的香味濃鬱地令殺生丸心煩氣亂,偏生少女還毫無防備地向他展露出了纖細白嫩的脖子,她知不道這意味著什麼?
這是隻藏著利爪的小貓,但這樣近的距離,他完全可以在對方反應不及的情況下,迅速地張開獠牙一口咬斷她的脖子,然後她就隻能無力地成為他囊中的一
道餐點。
能以一抵禦千萬妖怪的她不該毫無防備地將最致命的要害展示在一個妖怪的麵前……
她有這樣的意識,她該有這樣的防備,麵對任何人都應如此,她隻是……為了顯示,自己道歉的誠意嗎?
與殺生丸四目相視,這樣仰視的角度令萊伊倍感壓力,時間好漫長,好似過了一個世紀之久。
鬥牙王也覺得有點久了,他化成人形,走過來,主動解釋了這場誤會的來龍去脈,“殺生丸,其實萊伊沒有做錯什麼,她想為你治好手臂的,隻是……是我阻止了她,她因為和我的約定,才會用那樣的方式拒絕的。”
殺生丸並不感到意外,其實他早就猜到了,但他無端的被鬥牙王彰顯存在感的氣味和發言勾起了剛剛還未有的火大的情緒。
“你的氣味熏到我了。”
殺生丸麵色不虞地看向鬥牙王,“離我遠點。”
鬥牙王看著自己和殺生丸之間有三米遠的距離,臉上掛滿了問號——不帶你這麼雙標的!殺生丸!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看在父子一場的份上沒說出‘滾’這個字。
鬥牙王往後退了些距離,納悶歸納悶,也明白這是成年犬妖的領地意識在作祟,一般將其劃分為自己領域的犬妖是不會允許其領地內出現和他實力同等的成年雄性,一旦踏入就會讓犬妖立即釋放攻擊的信號。
哪怕那是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父親兄弟都不能幸免。不過也不是每時每刻都會這樣的,這種領地意識會過於強烈地外放往往會伴隨著一些特殊的情況。
比如犬妖受傷的時候,比如犬妖在進食的時候,比如犬妖在修煉的時候,又比如……有犬妖想要交/配的雌性在他劃分的領地裡的時候等等等的情況。
嘶——
鬥牙王倒吸了一口涼氣,不願意再細想下去了。
看到殺生丸連自己父親的靠近都嫌棄,萊伊覺得可能正是自己湊太近了,才會讓對方心生反感,遲遲沒有下文。萊伊開始慢慢往後退開些距離,小腿與地麵摩擦的聲音又讓移開過一會兒的視線重新放回到了她的身上。
當那股令人無法忽視的冷厲目光又回來後,貓貓的直覺讓萊伊下意識地停止了自己的小動作,捧著樹枝的手有點點酸了,萊伊抬頭露出了個帶有點討好意味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試探道:“……那能,原諒我了嗎?”
殺生丸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又將頭瞥向一邊,高傲地從鼻子發出了一聲冷哼。
萊伊,“……”
這隻狗狗真的好難哄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