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氪係統還記得,這狂傲又摳門的宿主,因為不滿十方流火幻是本自虐功法而且門檻還特彆高,便任性地將這本功法丟了,空出這唯一的儲物格來裝銀票和金票。之後,當他要化名為寧斐進入鎮海衛後,他便乾脆將金票和銀票也取了出來,隻將謝家的斬火刀放進去,一放就是兩年半。
騙氪係統記得非常清楚,當年,謝非言拿到十方流火幻本後,隻取出來粗粗翻了一遍,發出一聲不屑嗤笑後,就隨手撕了,塞進係統回收站,一鍵清空,銷毀得非常徹底,絕不可能找回。
可這會兒他為什麼又說……他有功法?
謝非言並沒有解釋,神色平淡地收刀歸鞘。
“不要著急……很快,你就能開張了。”
他吹了燈,躺在了床上,闔眼入睡。
夢中,他再一次來到了滿月之夜,然而這一次,出現在他麵前的,卻不再是對他垂死囑托的母親,而是熊熊燃燒的謝府,晉州城謝府。
謝府中的仆役已被驅散,偌大的謝府,除了地上護衛的屍首,便隻有被大火包圍的謝三、謝成偉和謝非言三人。
謝非言望了過去,看到自己站在大火之中,腰間的斬火刀已經鏘然出鞘,搭在謝三的脖子上,腳下則是對他苦苦哀求的謝承文。
三年過去了,謝三變更老了一些,麵上原本的刻薄也被時間慢慢拂平,讓他顯得就像是一位和善的富家老爺,而不是一個曾經向主家狠狠捅過一刀的背叛者。
而一旁,謝承文也長大了。他的身量更高了,麵龐也褪去了青澀,意氣風發,像是個真正的大人了,而謝非言還知道,從今年開始,謝承文就會去往廣陵城投奔東方高我,接觸屬於修士的一切,而依靠他父親的身份,他會直接從符甲兵的中層開始,一步步走向權力的巔峰。
這就是蒸蒸日上的晉州城謝府,這就是踩著天乙城謝家的脖子,登上高位的晉州城謝府!
這一刻,謝非言心中沒有震怒,沒有狂喜,更沒有報複的快意。他隻是向謝三笑道:“瞧,你的報應來了。”
謝三咬牙,眼中噴火,額上青筋賁露:“報應?狗屁的報應!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報應!如果世上真有報應,你這父母不祥的野種,如何能夠忝居高位,以謝家大少的身份一活多年?!如果世上真的有報應,為何我的生母念著那老畜生的名字死了,他卻還活著?!呸!好人不長命,惡人遺千年,我如今死了,既是我技不如人,小看了你,也是我不及你惡,不及你狠!”
“你不知道?對不對?你謝非言,壓根就不是謝家的種!你無父無母,無名無姓,不過是二十多年前那個老畜生不知從哪兒抱來的野種而已!而我,我!我才是謝家真正的繼承人!我才是那個老畜生的親生兒子!但他寧可認下你,也不願承認我,寧可將謝家交給你這樣的垃圾,也不肯多看我一眼?憑什麼?!甚至我的母親病死前想要見他一麵,他都不肯?!憑什麼?!!這樣的他,這樣的你們,卻都還好好活著?!憑什麼?!!!我不服!我不服!!!”
謝三聲嘶力竭,那激烈洶湧的情緒,幾乎化作火焰將他自身點燃。
一旁的謝承文看呆了眼,但謝非言卻不為所動。
無論是聽到“謝非言”的身世之時,還是聽到謝老爺不為人知的另一麵,他的決心都不會為此動搖。
他的麵容堅硬冷酷,殺意如亙古不化的冰川,揮刀就要砍下。
但一旁的謝承文終於反應過來,撲上來抱住他的手,哀求道:“不要!言哥!求你了,不要殺我爹!!”
“不要求他!”可偏偏此刻,麵色紫紅的謝三卻喝止了謝承文,“承文,不要求他!我從沒做錯任何事,你若求他,你就不再是我的兒子!”
謝承文的表情空白,動作一滯。
於是下一刻,謝三的頭顱就滾到了他腳下。
謝承文的淚水奪眶而出,抱著謝三的屍首,哭得聲嘶力竭。
謝非言轉身就走,而在他身後,謝承文悲痛欲絕,嘶聲喊叫著:“謝非言!我一定會殺了你的,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謝非言側頭,知道自己該殺了這個小家夥才對,畢竟斬草不除根這樣的事,萬不是惜命的人該做的事。
可他又何時惜命過?
謝非言大笑了起來:“那便來找我罷!我等著你!”
……
天亮了。
當清晨的第一縷光照在廣陵城時,急促的腳步走到了掛著“寧府”牌匾的宅邸前,抬手就要拍門。
但門卻先手一步打開了。
“什麼事,這麼急?”
淺眠的謝非言遠遠便聽到了自己的助手崔清河的腳步聲,於是確認了易顏丹的藥效未過後,披著一件外衣便來開了門。
謝非言看了看天色:“現在還不到點卯的時辰吧?”
崔清河神態有些慌張,壓低了聲音道:“寧大人,的確是急事,天大的急事!”
“是嗎?”謝非言依然鎮定,攏了攏衣裳,“不著急,好好說,說明白。”
崔清河麵色發苦,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下謝非言,這才說道:“大人,東方少爺他……昨天夜裡被歹人襲擊了。”
謝非言的動作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