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非言很是樂觀,便又激情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中。
謝非言是個在事業上很講究也很認真的人,一旦投入就是全心全意,所以這十年來,他一直沒工夫跑出大漠去找沈辭鏡。
如果是他人,可能會對此心有抱怨,但是沈辭鏡也是個樂觀的人: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唄!
於是這個滿腔熱情的年輕人便主動跑來聖火宮找謝非言。平日裡,沈辭鏡每月都會寄來一封信,風雨無阻,絕不缺席;而每當他閉關出來後又或是被師父扔下山曆練的時候,他也會繞個大圈子,來到聖火宮探望謝非言,每年至少兩次。
見這小孩跑得那麼勤,謝非言心中雖然高興熨貼,但其實也有些擔憂,想著若叫聖火宮的人看出了他們二人的關係會不會不太好。於是他便琢磨著要不要跟小鏡子讓他少來幾趟,至少每月一封信改成每兩月一封信也行。
可在他說出口後,年輕人便立即發動了裝可憐。
“可是我很擔心阿斐。”沈辭鏡失落又委屈,“阿斐一直跟這麼多美人在一起,我怕阿斐總有一天會忘了我。”
謝非言一驚,連忙哄道:“怎麼會呢?小鏡子這麼可愛,我忘了誰都不會忘了你啊!”
“但阿斐最開始就是因為見我好看才喜歡我的吧!”沈辭鏡理直氣壯,“所以若不常常告訴阿斐我有多好看,你就該去看彆人了吧!”
謝非言:“……”
誤會!
誤會啊!!
他雖然喜歡美人,但真的不是這種人啊!
沈辭鏡委委屈屈,繼續控訴:“而且阿斐你以前有那麼多通房,都是美人,但我卻隻有你……我什麼都沒說,隻是想要多看看你而已,但就算是這樣,你還是要準備把我趕走嗎?”
謝非言啞口無言。
“不是的……沒有……”
“什麼?”
“沒有彆人。”謝非言赧然歎息,“隻有你。”
為了安撫這顆赤忱的心,謝非言雖然心中很不好意思,但也不得不告訴了他實話:“我其實……從沒碰過彆人。人心難測,再美好的皮相之下,也難保不會有一個肮臟的心,所以我隻是喜歡看美人,卻不喜歡接觸他人。”他討厭彆人觸碰他,也討厭去觸碰彆人,“隻除了你。”
隻除了這個像是太陽一樣耀眼、熱情、潔白的人。
沈辭鏡的眼睛驟然亮了起來:“真的?”
謝非言不好意思地點頭。
沈辭鏡當即便熱情地衝上來,熱情地給了他一個親親。
然後……
然後就被人看見了。
雖然那個弟子嚇了一跳,很快就跑掉了,但從此以後,“某位知名不具的謝非言謝長老有個大美人相好且性彆為男”的消息,就成為了聖火宮口口相傳的秘密。
謝非言無言以對,無顏以對。
但麵對著沈辭鏡的那張臉,他又生不起氣來,所以他也隻能歎息一聲,當作不知道這件事,並且在人前堅決否認,並且讓沈辭鏡也不準承認,一定要咬死是封建主義兄弟情。
沈辭鏡對此有些失落:“為什麼要否認?”
“……總之不行!”
“那什麼時候可以呢?”
“……總有一天。”
所以,這會兒,麵對幔帳內美人們的打趣,謝非言咬死不認。
聖火宮的美人們聽了,頓時輕哼一聲:“謝長老果真嘴硬。我們隻盼謝長老到了廣陵城後,也要這麼嘴硬才好呢!”
謝非言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所以廣陵城到底怎麼了?
謝非言百思不得其解。
這一回,謝非言是與一群聖火宮弟子一塊兒,陪同聖火宮少宮主夢觀瀾前往中原廣陵城,去恭賀小龍王陸乘舟繼任廣陵城城主之喜的。
而這樣的事,能跟他謝非言能扯上什麼關係?
如果是因為十年前的那一句“殺人者,謝非言”而找他麻煩的話——一來,他的身份沒有暴露,畢竟世上的“謝非言”何其多,誰會將十年前的東方高我之死聯想到“聖火宮外門長老”的身上?二來,哪怕他被坐實了殺害東方高我這件事,但十年過去了,不說東方高我,就連曾經的水上龍王陸鐸公都死透了,誰還會頂著聖火宮的壓力替東方高我出頭?
所以謝非言思來想去,怎麼也想不明白幔帳內美人的戲謔調笑。
似乎感受到了謝非言此刻的茫然,幔帳內很快便探出一個腦袋,笑眯眯地側頭看他——正是聖火宮宮主唯一的女兒,如今的聖火宮少宮主,夢觀瀾。
謝非言並沒有認出這個曾經在茶館有過一麵之緣“小公子”,所以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直以來這位少宮主都對他好感頗高,但這位少宮主的善意的確是實打實的。
這不,這會兒,這位少宮主又一次為他主動排難解惑:“謝長老,你難道忘了如今的廣陵城內還有哪位聖火宮的弟子在嗎?”
“……誰在?”謝非言有些遲疑。
夢觀瀾抿嘴一笑,神色狡黠:“是姝兒姐姐——姓沈名姝的那位姝兒姐姐哦!”
謝非言:“……”
“而且陸乘舟此次不但要繼承廣陵城城主之位,更是要繼承陸鐸公在道盟的位置,所以此次盛典,各門各派都會派人前來,天下第一宗的歸元宗自然也不例外。那麼作為天下第一劍的弟子,姝兒姐姐的那位弟弟,也是一定要來的呢!”
謝非言:“……”
夢觀瀾捂住自己幸災樂禍看好戲的笑:“所以謝長老,你想好接下來到廣陵城後要如何了嗎?”
謝非言:“……”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