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非言盯著這古怪的“陰影”, 心中一動。
這一刻,謝非言明知自己應當第一時間將這件事告訴沈辭鏡,讓他檢查一下是否是封印出了問題, 或是乾脆直接動手將這可能會造成二人危險的“陰影”摧毀都可以——但最後,謝非言什麼都沒說,反而著魔般地將這團小小的陰影拾了起來。
就在謝非言拾起“陰影”的這一瞬間,黑色的陰影如水般從這團東西上流瀉而下, 須臾間消失不見, 而後,它終於露出了自己真正的模樣——一枚隻有手掌大小的月金輪!
月金輪?
謝非言心臟驟然一緊。
在這個屬於修士的世界裡, 刀與劍才是主流,月輪刀無疑是奇門武器中的奇門武器, 用的人少之又少。
但是……但是他好像對這樣的武器有些印象。
他感到, 自己似乎在某個很重要的地方見過這樣一件武器, 而這件武器也似乎關係到某件很重要的事。
但他想不起起來。
謝非言心中生出莫名的激動與難耐,與真相隻隔著薄薄一層紗的感覺讓他坐立不安。他反複打量這枚小小的月金輪, 將它翻來覆去地看,最後, 他發現月金輪內側被人刻下這樣一行字:
看試手,補天裂。
或許是謝非言沉默得太久,或許是他反複跌宕的心情讓沈辭鏡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好一會兒後,謝非言突然發覺四周的聲音竟不知道什麼時候沉寂了下來。
他恍惚抬頭,對上了沈辭鏡的擔憂目光。
沈辭鏡道:“阿斐,你還好嗎?”
謝非言竟花了些時間才分辨出沈辭鏡這一句話短短的話中的意思。他收攏了些心神, 勉強笑道:“沒事, 彆擔心, 我隻是,隻是……”他的目光又一次落回了手中的月金輪上。
謝非言這不同尋常的表現讓沈辭鏡分外憂心。
就在謝非言沉默的這小小一段時間裡,沈辭鏡驀然覺得謝非言竟好像離他十分遙遠——分明以前的時候,哪怕他們分隔兩地,沈辭鏡也覺得謝非言的心是與他在一塊兒的。那溫柔而沉默的注視,寬容而喜悅的心情,總是會令他格外雀躍,每一天都在期待第二天的到來,期待“永遠”的涵義。
可這一刻,分明謝非言近在眼前,沈辭鏡卻覺得謝非言的心已經離開了他,去往了不知何處的遙遠彼岸。
為什麼?發生了什麼?怎麼會這樣?!
沈辭鏡有些緊張地打量了謝非言手中的東西,但他不認識這件小小武器,也沒有發覺它有什麼危險性。
但眼見謝非言又要開始發呆,沈辭鏡便忍不住有些急了。他思來想去,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於是乾脆心一橫,也不管孟浪不孟浪了,直接將謝非言拉進懷中,捧著他的臉便親了下去。
沈辭鏡的這個辦法果然有效。
方才還神思恍惚仿佛魂遊天外的謝非言,在這猝不及防的一吻下終於回神,漂亮的紅色染上了他冷白的皮膚。
謝非言慌張想要掙脫,目光不住往沈辭鏡身後的那團陰影飄去,生出一種在人前親密的羞恥感。
“你,你怎麼——唔——”
分明謝非言十分清楚,如今的這影魔早被封印了五感,絕不會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但謝非言還是臉燒得厲害,不住後退,想要掙脫。
謝非言步步後退,沈辭鏡卻是步步緊逼。
他的親吻越來越放肆,越來越深入,像是要將他的阿斐整個人都吞下肚,令兩人合為一體,再不分開,這樣的吻,帶著與他性情截然不同的強勢與侵略性,像是每一根手指都散發著支配欲與征服欲,讓謝非言整個人都快燒了起來。
“等……等等……”
謝非言身體緊繃,感到沈辭鏡的每一寸氣息都在肆意撩撥他的感官,喚醒他的**。
沈辭鏡是個過分聰明的學生,從一開始就是這樣。他對謝非言的了解,比謝非言對自己的了解更清楚、更深入。他非常快速地就知道自己要如何做才能更快速地取悅他,撩撥他,勾引他,也知道他的每個感官每個細小的反應都代表著什麼涵義。
清晨的風帶著微微的涼意。
但謝非言卻感到自己流了許多汗,像是發著燒,身上熱得厲害。也不知什麼時候,謝非言被推倒在了草地上。分明這一刻覆在他身上那人的體溫微涼,但他的體內卻湧出越來越多的難耐燥熱,叫囂著向下彙聚,蠢蠢欲動。
直到沈辭鏡一吻暫歇,露出他身後明晃晃的太陽時,謝非言才終於從那恍惚與渴望中清醒,手上發力,一把將這小混球掀翻。
“你到底在乾什麼?!”謝非言臉紅得滴血,半點都不敢往沈辭鏡身後的陰影處看去,幾乎都有些惱羞成怒了。
但沈辭鏡卻鬆了口氣,上再度將這個人和這顆心都攬進懷裡。
“不要不理我,阿斐。”沈辭鏡用力抱緊了他,恍惚感到好像自己隻要稍一鬆手,這人就會遠遠離開,再不回頭,“不要這樣……阿斐,我害怕。”
他害怕這個像風一樣來到他生命的人,會像風一樣離開。
謝非言幾乎都要被這傻小子的反應給弄糊塗了。
但他的心也軟得一塌糊塗。
——這個人,怎麼就能夠這麼可愛呢?
“沒事,彆怕,我不會走的。”
謝非言不由得微笑起來。這一刻,他瞬間就忘掉了這毛茸茸方才超凶的那麵,抱著這毛茸茸就像是抱著可憐的小貓咪一樣,被萌得快要冒出粉紅泡泡了。
他又親又哄,好一會兒後,這才艱難把這黏人的毛茸茸從身上撕下來。
“好了,”謝非言道,“既然封印結束了,那我們就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