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非言:“……”
成,當他沒說。
一個三歲的孩子懂個啥?朝令夕改的,說不準兩月後就忘了這會是,就這還值得你這樣愁眉苦臉?
也是他犯傻,陪你這個不著調的在這兒嘮嗑。
謝非言搖頭,放下茶盞,接著放下一塊玉簡、一塊玉玦。
“這個,拿回去給你大哥,算是當年的謝禮。”謝非言將玉簡推給了宋四,然後他指著玉玦,道,“而這個,這算是我補給你家小子的禮物。”
“啥?什麼謝禮?”宋四一臉不解,即便他已年過而立,也隻是從糊塗少爺變成了糊塗老爺。
“將它帶給你大哥,他自然明白。”
謝非言微微一笑,擺手。
“那麼就此彆過了,宋小四。”
日後,怕是不會再相見了。
謝非言起身,消失在了宋四麵前。
待到謝非言消失後,四周的聲音才如浪潮湧入宋四耳中。
宋四揉了揉眼睛,茫然呆立,懷疑自己恐怕是做了個夢,直到被一旁的小廝推了好幾下,才反應過來,將桌上的玉簡和玉玦塞入懷中,轉身就走。
“快,快!”宋四說著,“快跟我回去見大爺!”
宋四一路小跑出了酒樓,上了轎子,晃到了宋家府邸。
回府後,他片刻不停,就這樣衝入了宋懷致的書房。
經過十七年的洗練,宋懷致已經從宋家大少成為了宋家家主,為人也越發沉穩老辣起來。這會兒,宋懷致看著自家小弟這十餘年不改的莽撞模樣,下意識皺起了眉,開口想要嗬斥,但宋四飛快搶白,令他的表情迅速化作愕然。
“大哥!大哥你猜我方才遇見誰了?!”宋四將懷裡的東西掏出來,興奮地放在宋懷致桌上,“是謝小一!謝小一他回來了!”
宋懷致第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那“謝小一”是何人,而當他終於明白後,他臉色變了又變:“你是說……謝……謝非……言?!”他的聲音古怪地停頓了好幾次。
但宋四渾然不覺,開心點頭:“是啊!就是那謝小一!沒想到十多年過去了,他還是當年的樣子,看來當真是得了奇遇了……對了,他回來後跟我說,這玉簡是給我們宋家的謝禮,玉玦則是補給我家小安的禮物,還說大哥你看到就知道這是什麼了——所以這是什麼啊大哥?”
宋懷致看著桌上的玉簡和玉玦,心情複雜極了。
當年的事,宋小四是全然被蒙在鼓裡,哪怕是偷溜出府去為謝非言報信,也是在宋老爺的暗中指引下,自己卻是不明白的。
那時,他作為繼承人在一旁冷眼旁觀,隻覺得宋老爺多此一舉、婦人之仁,覺得宋老爺既想要顧全家族的利益又想要顧全故人的情誼,實在是太過天真,甚至心裡還暗自警惕會不會因此惹來麻煩。
可他沒有想到,麻煩沒等到,卻等到謝非言殺了東方高我的消息,等到謝非言當了廣陵城城主的消息,還等到廣陵城流傳的關於“謝城主”的傳說……這是宋懷致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事。
當年,失勢的謝非言與宋家,猶如雲泥之彆。
而現在,宋家與謝非言,亦是雲泥之彆。
甚至不僅如此,宋懷致還聽到了一個更隱秘、更離奇的消息——聽說三年前,新任魔尊現世,昭告人間,而那新魔尊的名字,正是名為謝非言!
謝非言?
謝非言!竟又是謝非言?!
會是他嗎?這可能嗎?!
宋懷致拿著玉簡的手有些發抖,而當他用神識掃過這玉簡裡的內容後,更是臉色頓變,猛地站了起來,臉色漲紅,一種混合著興奮與驚懼的表情同時浮現在麵上,令宋四看得一陣茫然。
“大哥,這到底是什麼?!”
“噓!”
宋懷致幾乎是跳著離開座位將門窗緊鎖的。
他捏著玉簡,在書房來回踱步,最後,他又顫抖著拿起了玉玦,用神識一探,而後便徹底呆住了,唯有手抖得越發厲害。
宋四看得害怕,幾乎以為自家大哥害了羊癲瘋。
他小心推了幾下,準備見勢不妙就出門叫人:“大哥?大哥你怎麼了?”
宋懷致驀然回神,用難以言喻地目光看了宋四一眼,喃喃自語:“或許,這就是傻人有傻福吧……”
“啊?”
宋懷致將玉簡收了起來,問道:“謝……他來過天乙城的事,還有彆人知道嗎?”
宋四搖頭。
宋懷致鬆了口氣:“既然如此,你就將這件事爛在肚子裡,絕不能說出去!否則就會為我們宋家惹來滔天大禍,明白嗎?”
宋四一驚,愕然:“這麼嚴重?”
宋懷致板起臉,嗬斥:“就是這樣嚴重,明白了嗎?!”
宋四趕緊點頭。
“最後……這個……”宋懷致歎了一聲,有些不舍地看了玉玦一眼,忍痛將玉玦交給了宋四,“這既然是他給執安的禮物,那你就好好交到執安手上,命他好好珍惜,切不可離身。”
“哦,明白了,平安符!”宋四懂了。
宋懷致複雜看他一眼:你懂個屁!
宋懷致輕歎一聲:“七年後,就送執安去那宗派吧。執安不是說想要去天下第一宗嗎?十歲時便送他去歸元宗參試吧。”
“可執安不是資質不夠嗎?”
“現在的確是不夠,但七年後卻不一定了。”
“啊?”
唏噓地送走了宋四這個傻弟弟後,宋懷致站在書房的窗前,摸了摸懷中的玉簡,麵上激動神色未褪,思緒飄遠。
“父親……”
您真的是看對人了。
他們宋家,怕真的要就此乘風而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