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個夢裡,他究竟隻是看到了謝非言的過去,還是參與了謝非言的過去?
沈辭鏡沒有細問,因謝非言很快談及了接下來的事——那個驅策凡人在夢界挖掘靈石礦的無名勢力!
沈辭鏡眉頭一皺,道:“何人竟會做這樣的事?”
謝非言道:“有這樣實力的人並不多。”
能夠有實力在夢界設下據點、將那麼多凡人送進夢界的人並不多,而能夠造出那樣多機關傀儡、並給傀儡們配備上相應法器的勢力,更是寥寥無幾。
二人對視一眼,知曉這件事幕後黑手的身份,已被縮小到極窄的範圍。
“那最後拋出的粉末,應當是出自夢妖。”謝非言說道,“它能夠引發極為真實的幻境與幻象,要萬分小心才是。”
就連謝非言這樣的大乘修士,依然不知不覺中了招、不是很分得清真實與虛假,由此可見這粉末的殺傷力是多麼恐怖!
“更何況夢界之中,距離很難定論。”明明謝非言隻是後退一步,卻像是退了十萬八千裡,眼中竟再沒見到那礦場了。這樣的結果,雖然肯定有礦場附近的法陣的功勞,但夢界的古怪規則卻也功不可沒,“所以阿鏡,接下來的事你就——”
“接下來的事,我們分頭行動。”沈辭鏡打斷了謝非言的話,肯定道:“夢界中最可怕的是夢,也是自身的心魔,但是阿斐,你如今還有心魔嗎?”
謝非言定定看他。
“而阿斐,你覺得我會有心魔嗎?”
謝非言緩緩搖頭。
這世上,無論誰會有心魔,那人都不可能是沈辭鏡。因他天生慧眼,洞穿人心,清醒得可怕,絕不被任何幻象所惑。
沈辭鏡笑著靠近,令二人的額頭親昵相抵:“所以不必擔憂,阿斐。記住,隻要你沒事,我就沒事。”
謝非言沉默片刻,用力握了握沈辭鏡的手:“你沒事,我就不會有事。”
二人交換了一個吻,也交換了傳訊的玉佩。
在分頭行動之前,沈辭鏡像是想到了什麼,從袖裡乾坤拿出了一柄劍,交給謝非言。
謝非言看著遞到他麵前的劍,茫然不解。
“這是什麼?”
“流雲劍。”
謝非言一驚,愕然看他。
沈辭鏡微笑起來,柔聲道:“阿斐,你其實一直想要這個吧?”
謝非言默了默,有些彆扭:“我又不用劍。”
沈辭鏡微微一笑,沒有扯下這人害羞彆扭的小麵具,垂眼看著這流雲劍,道:“漱雪流雲,本是一對。最初宗主他有撮合我與風師姐的意思,便將漱雪流雲分彆交予我和風師姐。那時的我並未意識到這件事,用了便用了,但後來在知曉這件事後,我便將漱雪劍束之高閣,再不用它了。因為我心裡隻有你,我不想讓任何人覺得,我會與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一人有更深切的關係。”
謝非言臉有些紅了。
謝非言覺得這真是不公平。平日裡,沈辭鏡總說謝非言滿口甜言蜜語,總說謝非言隻會說好聽的來哄他,但如今看來,分明是這小混蛋更勝一籌!
沈辭鏡繼續道:“後來,風師姐知曉了我拒絕的意思,便解了劍交給我,說這劍雖好,她卻不是那個應該擁有的人,所以讓我將這流雲劍交給更合適的人,一個真正與漱雪劍相襯的人。”沈辭鏡抬眼看他,道,“那就是你,阿斐。我隻想將這劍交給你。”
謝非言心臟怦怦狂跳起來,麵上赧然,道:“可我……不會用劍。”
“你錯了,阿斐。這件事中最重要的並非是如何用劍、用不用得好劍,而是擁有劍的那個人。”沈辭鏡溫柔道,“你不必用劍,更不必學劍,你隻要擁有這柄劍,心中念著我,知曉我心中隻有你——隻要你知道這件事,這就足夠了。”
這一刻,謝非言竟忍不住有些慌亂起來。
所以,這就是定情信物嗎?
可他什麼都沒準備啊!
他是就這樣接過流雲劍嗎?還是該先準備好了禮物再來與小鏡子交換?
可是雙生法器本就不多,有用的太少,能夠叫的上名號的劍器更是少之又少。如今沈辭鏡若要送他流雲劍,那他又該還怎樣的禮物才好?!
一心基建從不收集的謝非言有些慌了。
沈辭鏡不給謝非言更多胡思亂想的時間,將流雲劍交到了謝非言手中,握住謝非言的手,讓他握緊了這柄劍。
“今後,我會重新用回漱雪劍。”沈辭鏡在謝非言眉間溫柔落下一吻,“所以阿斐,你會好好保管流雲劍的,對不對?”
謝非言看著沈辭鏡,驟然生出衝動,捧住沈辭鏡的臉,吻上他的唇。吐息間,謝非言胸膛內情火再次躍動,而後在謝非言的驅使下,主動落入沈辭鏡的口中,落入他的心臟,化作絲絲縷縷的細線,將沈辭鏡的心臟溫柔纏繞起來,隨著沈辭鏡心臟的跳動而跳動。
這是禁錮,也是保護,更是謝非言從未說出口的占有欲。
而與此同時,當那情火落入沈辭鏡的心後,這情火之主的思念和愛意便再無法掩飾分毫,徹底袒露在沈辭鏡的眼中。
這一吻結束後,謝非言沒有多說什麼,紅著臉匆匆離去,背影如同落荒而逃。
隻留下沈辭鏡呆立原地,有些驚愕地摸了摸自己胸膛的意外收獲,忍不住露出笑來。
“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