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進去後,腳步匆匆地往牢獄深處走去,隨著她的深入,裡麵的光線越來越暗,防守也越來越嚴密,甚至到了十步
一崗的程度。
牢獄的氣息沉悶渾濁,牢房裡的犯人也越來越凶惡難纏,錢氏經過時經常有人口出狂言或者汙言穢語,她嚇得不敢多看
,腳步愈發急促了。
不知過了多久,帶路的獄卒提醒了聲:“到了。”
錢氏這才敢抬頭,一眼就看到她家郎君正渾身狼狽地躺在裡頭的草席上,他多日未曾換洗的衣裳臟兮兮的,蓬亂的頭發
就結成一團,身上可見一處處的傷口,看樣子是動過刑的。
昔日在坊市間呼風喚雨的狼哥,今日潦倒落魄,與那些被關進來的犯人並無差彆。
方才在張、劉兩位衙役麵前哭得格外悲切的錢氏,此時神情麻木,甚至稱得上冷漠,隔著鐵柵欄冷冷地喊了一聲:“孩
子他爹。”
許朗緩緩地從草堆裡抬起頭,看了許久才認出外邊人的身份,待知道來者是自己的糟糠妻之後,他一改方才半死不活的
狀態,氣急敗壞地唾了一口,罵道:“臭婆娘!怎麼現在才來探望老子!老子不在家,幾日沒打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是吧!”
錢氏身子瑟縮顫抖,下意識地後退了好幾步,一不小心撞到了後麵的牢房,惹來對麵那人暴躁的謾罵聲,她這才意識到
自己身在何處,她那日往日喝酒打人的丈夫已經被關在牢裡,再也動不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