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勳道還在為崔維楨的失蹤而驚疑不定,下一刻災禍就不期而至。
他震驚地看著眼前這個出示通緝文書、據說是大、理寺少卿的男人,所有的驚慌和恐懼都凝聚成一句辯駁,“大人,下官冤枉。”
周蔚然讓隨從把人銬上,淡淡地說道,“冤不冤枉不是由你來說的,真相和律法自會給你定奪。帶下去,明日升堂。”
李勳道迅速被打入牢房,外邊有重重侍衛守候,即便他是本地地頭蛇,有暗中勢力相助,也插翅難飛。
李家被突如其來的意外打得措手不及,失去頂梁柱的女眷們像是無頭蒼蠅一般亂撞,蘇氏連忙給娘家寄信求助,隻是鞭長莫及。
她不得不把葉葭葭叫過來,忍著厭惡和怒意吩咐道,“那位周大人是你崔家一起回來的,肯定是他們在背後動了手腳,你去打探一下情況,要是老爺救不回來,你也彆想活了。”
葉蓁蓁不可能猜不到情藥的來源,想必現在已經恨她入骨,怎麼願意讓她打探消息?
但是葉葭葭不能拒絕,因為她知道夫人的話是真的,如果老爺出事了,夫人肯定不會放過她——她還沒有享受夠榮華富貴,怎麼能死去!
於是葉蓁蓁被玉秀告知,葉葭葭在門外求見。
“不用理會,除了我爹娘和三叔他們,葉家其他人來了都不必通報。”
玉秀把消息傳遞出去,早有預料的葉葭葭還是不可避免地生出絕望和不甘,甚至怨恨葉蓁蓁的冷漠無情,是她毀了她來之不易的地位和尊榮。
不行,她絕不能認命!
不管葉葭葭如何鑽營,都阻擋不了斷案的如期進行。
臨西縣衙門公堂。明鏡高懸,衙役執仗,身穿緋色官袍,佩銀魚袋的周蔚然在堂上落座,堂下陪坐本地有名望的鄉紳富豪,外邊聚滿了看熱鬨的百姓,莊嚴肅穆,無人敢驚擾公堂。
在衙役們的威武聲中,周蔚然一拍驚堂木,“堂下何人,狀告何事,一一說來。”
崔維楨以狀師身份站在公堂上,聞言作揖行禮,“啟稟周少卿,學生崔維楨,狀告蘇映懷侮辱良家婦女並謀害人命,縣令李勳道作為同謀,助紂為孽,同流去合汙,請周少卿明斷。”
“提犯人。”
一身囚衣的李勳道被衙役押上來,緊接著便是臉色蒼白的蘇映懷,李勳道看到他,既是震驚又是恐慌,不明白早該離開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更讓他絕望的還在後頭。
周蔚然把崔維楨的控告詞複述一遍,問道,“你們可認罪?”
李勳道自然不肯,“大人,下官冤枉。”
蘇映懷更是狡辯,“我從未強迫過良家婦女,那些人都是自願獻身的,我什麼罪都沒有!”
“死到零頭還敢狡辯。”
周蔚然不惑之年,麵容白淨清雋,氣度溫雅沉靜,有君子端方的風儀,這會兒卻控製不住臉上的怒氣,“宣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