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火鍋,他一直都是吃辛辣口味的。
崔維楨無奈扶額,知道逃不過了,隻能坦誠地承認下來,“幼時我身體不好,娘擔心我生病,每到冬天都要讓我喝薑湯,一直喝了十幾年。”
除了米飯,誰喜歡吃了十幾年的東西?
也是現在他身體好了,崔大娘改了這個習慣,所以葉蓁蓁才沒發現,現在她在車廂裡煮薑湯,狹窄的空間中都彌漫著熟悉的味道,舊時噩夢重現,差點讓他繃不住臉上的表情。
葉蓁蓁恍然大悟,也沒再逼迫他,而是把鬥篷接下來重新給他披上,“你還有沒有其他不喜歡吃的東西?一並告訴我,日後也好避過去。”
崔維楨摸了摸她的手心,一片溫熱,這才沒有拒絕她的鬥篷,“並沒有特彆不喜歡的。”
葉蓁蓁窮追不舍,“那一般不喜歡的呢。”
她的大大的眼睛撲閃撲閃的,好奇又認真,一副不問到不肯善罷甘休的架勢,崔維楨隻好隨便說了幾樣,好把她給應付過去。
葉蓁蓁發現他說的幾樣,有一樣是她經常買的,暗暗決定以後絕對不能再買了。
崔維楨終於鬆了口氣,他真的不挑食,但在葉蓁蓁的觀念中,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必須要出現某幾樣不喜歡的東西時,他隻能妥協。
這就是已婚男人的生存智慧嗎?
葉蓁蓁見他似是在揣摩著什麼,唇角含著笑,神態有說不出的驚奇和有趣,忍不住問道,“你在笑什麼,是書上寫著什麼有趣的故事嗎?”
崔維楨搖頭,笑著打趣她,“沒有,我在想你。”
葉蓁蓁覺得她應該臉紅的,但見他不像是要講什麼好話的樣子,頓時警惕起來,“我就在你眼前,有什麼好想的?”
明明一副好奇,卻又裝出一副渾不在意的表情,眼神不住地往他身上瞄,演技拙劣得讓人發笑。
崔維楨從不知道自己這麼愛笑,追根到底,全是因為眼前之人的有趣鮮活。
他壞心眼地想看她著急的模樣,故意地敷衍地回了一句,“也沒什麼好說的。”
葉蓁蓁果然急得坐立不安,想問又拉不下臉,一直回到崔家,她都憋得一副內傷的鬱悶樣。
崔大娘還以為她受氣了,連忙關心地問道,“怎麼了?二房又使幺蛾子了嗎?”
確實使了幺蛾子,但與她沒啥關係。
葉蓁蓁解釋說沒有,崔大娘又看看兒子的神色,突然意識到是小兩口鬨著呢,忍不住搖了搖頭,瞪了崔維楨一眼。
“大過年的,不許欺負蓁兒。”
葉蓁蓁有崔大娘撐腰,就像借助到山大王威勢的狐狸似的,尾巴都要翹起來,得意洋洋地說道,“聽到了沒?娘說了,不許欺負我。”
崔維楨施施然地回去廂房的書房,拿起一本書來看,葉蓁蓁跟著進來,氣呼呼地瞪著他,見他不為所動,立馬拋棄節操纏到他身上撒嬌,“楨哥兒,你是天下第一好了,就行行好,告訴我吧。”
崔維楨像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似的,握著書本不動如山,甚至還有心情地翻了一頁,眼神……不,其實他的餘光還是落在葉蓁蓁身上的。
葉蓁蓁不知,隻當他郎心似鐵,自顧猜想著,“我知道了,你肯定是覺得我溫柔體貼又善良,隻是不好意思講出來,才故意吊著我不說的。”
聯係到崔維楨彆扭的性子,葉蓁蓁愈發覺得自己的猜測正確,很快就是一副樂滋滋的模樣,看得崔維楨歎為觀止。
原來女人的想象力,也是如此敏銳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