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氏許久沒有動作,引來旁人孤疑的目光。
她自知這杯酒不能喝下去,剛要假裝手抖灑了酒時,葉蓁蓁像是洞悉了她的想法似的,牢牢地抓住她的手腕,帶笑的黑眸裡藏著絲冷意:“既然大嫂手酸,我喂你喝吧。”
小張氏自然不依,然而她的手不知怎麼回事,居然在葉蓁蓁的鉗製下酸軟無力,根本來不及反抗就被對方掐開下巴,灌進去了慢慢一杯酒。
哐啷。
酒樽墜落在地,小張氏此時已經顧不上眾人震驚看來的目光,不停地摳著喉嚨嘔吐,雖然吐出了不少酒水,但還是不可避免地喝進了不少。
她麵如死灰,顫抖地抓著婢女的手,急急地叫道:“大夫,快,快給我請大夫!”
婢女六神無主,一時怔愣在原地沒有動彈,小張氏的焦躁、絕望和憤怒頓時有了傾斜口,一巴掌扇了過去,“耳朵聾了嗎!我讓你去請大夫!”
她眼睛赤紅,麵目猙獰,昔日秀麗的麵容活像一隻惡鬼,婢女驚駭得不行,踉蹌地往前院跑,因為張氏的緣故府上請了大夫,正住在前院的客房裡。
這一處的動靜極大,想要不引人注目都難。
作為當事人的夫君,崔維明皺著眉頭走過來,不悅地看著醜態百出的小張氏:“怎麼回事?”
小張氏害怕地瑟縮了一下,這才反應到事情鬨大了,連忙遮掩道:“沒事,我喝了酒有些上頭,一時失態,讓大家笑話了。我,我身體不適,先回房了。”
崔維明的目光從墜落在地的酒樽遊移到小張氏的臉上,本能地察覺到不對,但他也知道此時不是深究的場合,沉聲吩咐道:“送大太太回去。”
小張氏如蒙大赦,臨走前還不忘狠狠地剜了葉蓁蓁一眼,眼底的恨意刻骨銘心,仿佛她是自己的生死仇敵似的。
葉蓁蓁冷眼旁觀,見小張氏狀態還好,便知酒中並不是什麼即可生效的藥物,有可能是對身體有損害的毒藥,她才迫不及待地請大夫清毒。
既然如此,她為什麼要合她的意?
“慢著。”
女聲的清脆和男聲的低沉重合在一起,分外默契,尋聲一看,原來是崔維楨和葉蓁蓁同時開口。
兩人隔著人群對視,葉蓁蓁不由心中一虛,什麼冷酷邪魅的女王之氣都化作虛無,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下去,省得麵對對方斥責的目光。
他肯定是看到了。
葉蓁蓁不敢說話,像個小媳婦似的跟在崔維楨身後,看他鄭重地與崔維明道歉:“內子頑劣,與大嫂玩鬨害她嗆了酒,在此我謹代表她道歉,還請大哥和大嫂原諒則個。”
崔維明眸光微冷:“不過是小事罷了,當不得九弟鄭重其事地道歉。”
小張氏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怨恨崔維楨擋了她的路,但有不敢再發脾氣,隻能強忍著怒火說道:“是啊,是啊,小事罷了,我身體實在不適,先走了。”
“大嫂不妨在此接診吧。”
崔維楨似是不經意地上前一步,擋住小張氏的去路,一臉誠懇:“既然是大嫂親自敬的酒,想來酒量不至於如此差才對,大嫂會身體不適,怕是吃了什麼東西衝撞了,我們心中難安,還是讓大夫親自看了,確診沒問題才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