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事情已經過去許久,但葉蓁蓁一直沒忘記,她二叔葉世明和他的女婿許安浩是怎麼被流放的。
葉世明在許安浩的有意縱容之下,購買良田和良民為仆,崔府反被禦史告了禦狀,罪名是縱容娘家二叔橫行鄉野、逼良為賤,雖然事後查明許安浩才是元凶,翁婿兩人都被流放京外,但是許安浩背後的風家還在虎視眈眈呢。
她的娘家尚且被人盯著,更彆說崔府的舉動了。
葉蓁蓁敢相信,她今日讓張氏和孫氏賣身為奴,明日禦史就能參她一本——當初還是崔維楨主張給流民和良民放籍的,若是崔府膽敢帶頭拆台,那簡直是巨大的災難。
於是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兩人:;朝廷自有法度,如今已經不主張良民賣身為奴,崔府更不能公然違抗聖旨,你們的忠心我已經明白了,活契和死契代表不了什麼,不必過於憂慮,儘管安心在府中當差就是。
崔家的世仆乾係太大,葉蓁蓁並沒有給他們放籍,但是玉秀、洪知遠和桂蘭嬸母子三人,她都給放籍了,他們和張三從臨西縣就跟著崔家,彼此的情分非比尋常,如今雖然是活契,但絲毫不影響他們的忠心,甚至當差愈發賣力了。
可見活契與死契並無差彆,隻看主家能不能降服下人罷了。
葉蓁蓁能想得開,但深受時下觀念影響的張氏和孫氏就有些想不開了,她們不敢與主子糾纏,但臉上還是露出了遺憾之色。
玉秀侍立在旁邊,便好心地勸解了她們一句:;兩位奶娘不必遺憾,我們一家子也是活契哩,平日裡也不妨礙些什麼。再說了,良民才能科舉,我家弟弟得了郎君的恩典,最近正刻苦讀書,以待來年的童生試呢。三郎和四郎日後若是學有所成,說不定還能給兩位奶娘掙一身鳳冠霞帔回來呢。
張氏和孫氏的世界觀似是受到了衝擊,神色有一瞬間的空白,她們呆愣地望著玉秀,喃喃地說道:;鳳冠霞帔?我們配嗎?